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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关俘虏的地方。
靳老五见到摸营回来的人,对这时才来有点不好意思。先跟浪子了几句,随即情绪亢奋,叫道:“嘿,昨早上水厂一仗,我们牺牲了两个人,这回抓的俘虏,要拿来抵命!”
俘虏用衣服蒙着头,做一排蹲在墙边。他将排头这个俘虏衣服一把掀开,揪住脑袋瓜拧过来,拔出手枪——大家都吓一跳,以为他真要枪毙俘虏,枪毙也不该在这里呀!
浪子正要去制止,他将手枪抛起,然后手抓住枪管,吐字清晰重重地骂道:“我r——你的——妈!”一枪托朝俘虏脑顶砸去。
“嘣!”
“唉哟!唉哟!”枪声连着两声惨叫。
俘虏惊惶瞪大了眼睛,虽然看见对方痛苦蹲下了,还是把自己的头甩了两甩,检查头顶有洞没有?自己被打死没有?
众人慌忙围拢去,把靳老五扶着,发现他这一敲,枪膛走了火,子弹正好打进自己的肚皮。
靳老五被火速抬到就近的邮电局卫生所。邮电局后面空地正放映露天电影。非常时期,片子是抄来的,每次放映电影都是一部接着一部放,像打牙祭,所以半夜都还在放,可能会一直放到天亮。
这时,电影《□□保卫沙拉热窝》中的□□正准备炸桥,特别扣人心弦。
通过喇叭叫出来一个女医生和一个护士。靳老五一路上都在哼,这时不哼了,不知是痛麻了,还是要在女医生面前充硬汉。女医生检查伤口,见已未流血,子弹是斜着穿过的,前后各一个枪眼。
女医生遂说没问题,可能她心里着急的不是靳老五,而是□□的桥炸了没有?
她匆匆用碘酒消毒,剪了姆指大两块胶布,在靳老五肚皮和后腰上各贴一块胶布。
浪子等仔细看她操作,见她洗手,问她:“好了哇?”
女医生像回答好了,又像没有吭声,就匆匆看□□炸桥去了。
这里大家不知该怎么办,浪子俯身问靳老五:“好些没有?”
靳老五面无血色,睁眼看着浪子,点了点头,意思也许是好些了?
浪子等便将他抬回宿舍,扶上床躺下。众人散去后,小和尚立即也睡了,浪子却睡不着。听见外面鸡叫,数有几只鸡。
忽听靳老五床上有响动,翻起来看,靳老五蜷着身子,浑身打抖,床都抖响了,冒冷汗,摸他的手脚冰凉。
天亮后,浪子等把靳老五从县医院抬了回来。许多知青都闻讯来了。
孙猴揭开罩单,低头说句:“五哥,你怎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