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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大队的辛二娃上个月返城,翻车摔死了。组上的人梦见她活着,说开车的李师傅怎么怎么样。后来一打听,才晓得那个翻车司机就姓李,也是死了的。你们说怪不怪?”
有人道:“那李师傅总是组上的熟人嘛。”
水秀道:“做梦的人根本认不得!当时还不晓得辛二娃已经死了。辛二娃就是这回走要搭车,才偶然认得的。”
大家都觉诧异。陆亚明问陈闻道:“这问题怎么解释?”
陈闻道把手上的烟屁股抽两口扔了,说道:“这种超出常识的现象,在人的精神和心理领域,时有发生。现在我们人类对自身的认识,还远不及对外界的认识深入,以后科学发展了,其中有些会得到解释。
“所以我看,对有些迷信东西,我们先不要忙说它是迷信。”
众人无语。便要三旋继续讲,憋得三旋脖子上的筋又冒了出来。
陈闻道笑道:“你们莫逼三旋生娃儿了。子羽,樊老幺你熟,你帮三旋讲!”
原来这樊老幺相棋下得极好,子羽中学生相棋比赛在市里得过名次的,被樊老幺让只马,才能招架。
樊老幺当了鹊巢大队的乡邮员后,每周送两次信,信送完了就跑来找子羽杀两盘。
子羽道:“他一贯神经,走路本来就高一脚低一脚的,上次赶场我碰到他,先没注意,还不觉得他的脚跛。听人说了,我问他,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两句,好象说是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我只晓得他爱到鹊巢五队同一个老头儿下棋。他约我去过两次,老头儿住的楼上,楼梯摇摇晃晃,上去连腰都打不伸。
“棋盘又脏又黑,下到天黑,手拿起油灯在棋盘上照来照去,才看得清棋子。
“那次因为老头悔棋,他按着不准悔,结果把油灯打翻了,差点失火。他跑下去端水,就从梯子上摔下去一回。那次幸好摔得轻。”
柳石笑道:“根本不是!就是这次搭车回市里,在路上出的事情。我帮三旋讲。他当时把一口袋核桃塞给司机,司机收了,同意搭他们。他女朋友钻进驾驶室,他也要跟着钻进去。
“司机说,嘿嘿,你还想坐驾驶室,你又没长帽根(辫子),爬到车厢上去!车厢敞风,过雪山冷得他清鼻涕流,流到嘴皮上,结成了冰。
“他趴在驾驶室后窗,看见女朋友脑壳靠在司机肩膀上,热呼呼的打瞌睡,气得胡儿翘!
“车厢上放了十几辆新自行车,龟儿就拿刀把自行车轮胎全部割破,又把铃铛都车下来甩了,以为司机不注意发现不了。哪晓得车子翻过山歇旅馆,事情就暴露了。
“司机气得跳脚,找来两个大汉,逼他摸钱赔。樊老幺是有名的横人,说要钱老子没得,要命有一条。结果挨一顿痛打,打完又从人多高的坎子上推下去。
“嘻嘻,他龟儿前不久从市里回来,脚就是一长一短,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