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一直在大理寺辅佐着官员查案的徐慎君,终于给朝廷带来了好消息。
“徐大人,请。”
大理寺的刑讯室构造奇特,旁边设置了一个十分隐晦的暗室,唯有大理寺内部官员才晓得。
作为跟随少卿大人审理此案的官员,秦铄便按照上官的命令,将徐慎君安置在此地。又详细介绍了其中诸多物品的用处,倒是让徐慎君大开眼界。
本以为京城这些官儿,素日里最擅长的还是嘴皮子功夫,巴结上官,找机会推诿责任,手上是没经过实事的,好处是从来不漏的。没想到大理寺这些人,居然还是有许多真本事,和他在兵部见到的那些官员们不同。于是两方的合作倒是暂时还算得上和睦顺利。
秦铄也知道此案的关键,皇帝的眼睛一直盯着这里呢。
大理寺已经不眠不休了好几天,就为了能够从那些若羌人口中撬出来有用的东西。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忠心,哪怕他们用尽了手段,也咬紧牙根,不肯透露背后指使的人。
倒是那个表演火鸾的时候,被烧死的艺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徒弟,找到了朝廷,哭着陈述:
“这些人根本不是我们若羌的,他们用我师弟的性命,威逼了师父,混进了使团之中!”
这个女娘是土生土长的若羌人,没有办法用大梁官话沟通,幸而有了徐慎君,秦铄等人才从她嘴里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据说,她和师傅师娘等十二人,确实是跟随若羌使团进京,为大梁皇帝献艺的。由于路途遥远,为了保证安全,首领们便雇佣了一伙武艺高强的人,来沿路护送。
毕竟一起上路的,还有若羌皇室进献给大梁朝廷的贡品,没有会武功认得路的护送之人实在危险。
可谁知道还没到中川之地,艺团里的人就莫名其妙病倒了。别说表演杂耍,就连平常的起身走路都做不到。
偏偏他们的表演基本都是一个团体合作的,哪怕少了一个人也不行。
眼见着节目已经上报给京城了,鸿胪寺的大人们也催逼着紧,使团们几乎是焦头烂额。
这可如何是好呢呢?
便有人提议,那群有武艺的人底子好,不如让他们紧急学习着方阵和流程,代替了那些工作最基础的杂耍团工作,以防万一。
多方考量,使团的人只好如此。只是为了防止大梁朝廷怪罪,他们隐瞒了此事,一味地加紧时间训练。
幸好这群人的底子确实很不错,迅速上手了,学得有模有样。左右最要紧最核心的,还是他们队伍里的骨干们来,只要不出大岔子,应该可以交差。
原本想着,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大梁每个州府关卡检验的,听说还不是第一次和他们使团合作,应当没有问题。谁能想到到了宴会上那一日,竟然会变成这样呢?
那女孩哭道:“原本按照我们内部的安排,师父表演完火鸾之后,会由其他人排列方阵,掩护师娘登台,和师父一起为皇帝陛下表演出龙凤并舞的奇景。可谁知道那群人不仅没有按照原计划来走,还在师父的道具上动了手脚……”
原本作为把戏的火石被调换了,从美轮美奂的表演,变成了一场惨痛的灾难。而那些人趁着天鸢楼大乱,拿出了藏起来的刀刃,露出了真实面目。
师父被活活烧死,师娘在混乱之中被那些人灭口,幸而她年纪小,不引人注意,又被师娘掩护着逃走,才没有遭遇毒手。
只是,师娘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告诉了她一个真相:
这些人把她的小师弟给抓走了。
小师弟是师父和师娘唯一的儿子,夫妻二人年过四十才得此独子,把他看得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正是因为小师弟落到了这群人手里,他们才被迫听从于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