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便以潇洒自居,随心自傲,可自由不是她逃几次学,破坏几条家规便能得到的东西。
祖父那么厉害的人,尚要斡旋于各大势力之间。
“将来我们要多么强大,才能自由?”
谢砚之却不这么认为。
“一个人就算再强大也会有所牵绊,我倒是觉得,只要本心不移,无论何时都能自由自在。”
“本心?何为本心?”
少年懵懂,还没能明白太过深奥的东西,谢砚之话虽这么说,却也不知如何解释。
何为本心?
“大概是……心中最想要的吧?”
“那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昀笙眨着眼睛这么问,又把谢砚之问住了。
屁大点的小孩,心中能想要什么?
想要永远如现在般无忧无虑,想要把“谢家一霸”发扬壮大,还想要……
谢砚之犹豫地看看昀笙,又看看她手中的布娃娃。想起昀笙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止没人和自己一起捣蛋,更没人能如昀笙般和他默契配合。
连逃学都被先生逮个正着。
若说默契,明明该是谢风和他更多才是。
可偏偏昀笙出现了没多久,便好似成了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人在身边时尚不觉得,不在时,便不习惯,只能夜里偷偷做点什么与她相关的事情。好像娃娃缝好了,她也就回来了一样。
所以,若说想要,眼下最想要的,便是……
“想要和你一直捣蛋?”
谢砚之最后给出个这样的答案,惹来昀笙的捧腹大笑。
“好哇,我听闻别院西北几里外有处石林,明日便逃课去探险如何?”
“好主意!那我可得提前和阿风说,让他给我们打好掩护。”
……
昀笙也不知道,谢砚之这个路痴是怎么有勇气答应自己去石林探险的,只知道自己当时被他带着走了三遍同样的路,看过三次同一块石头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哈哈大笑,而是震惊。
毕竟在那时候的孩子们眼里,六公子一向是无所不能的。
后来就换昀笙探路了,谢砚之板着个脸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天色渐沉,溶洞中越发看不清路,他们没带火折子,天彻底黑下来时,连跟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谢砚之想,得亏溶洞中乌漆嘛黑,昀笙看不到他烧红的脸。
只有两个孩子故作镇定的声音回响着。
“好像是……娃娃坏了。”
“没关系,我给……咳,我让谢风给你重新缝一下。”
“好,那就麻烦‘谢风’了。”
昀笙笑起来像是只小猫,哪怕看不到彼此,谢砚之依然能想象得到昀笙的样子。
石林探险虽然刺激,被罚禁足抄书却是头痛。更头痛的是,不仅要抄书,还要拯救断了双臂的布娃娃。
两人解禁之后重返学堂,谢砚之便将缝好的娃娃再次送给了昀笙。
昀笙又笑起来,果然跟只小猫一样,还拿着布娃娃在那边煞有介事地感慨:
“听说谢风给我们打掩护,屁股都被先生打开花了,居然还有功夫缝娃娃。”
谢砚之一来二去早就装得熟稔,也跟着感慨:“是啊是啊,阿风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
禁足之后两人老实了一些,却也只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