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傅看阆九川身子瘦弱,脸色略苍白,一双眼睛却是极具灵气,便笑着点头:“是个好孩子。”
薛师看那些学子都往这边探头张望,便道:“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对面的书园茶社喝盏热茶。”
阆九川自无不可,想来这两位博览群书,应该知道从前的烽火关的情况,省了她找舆图和地域志看。
几人转道茶社。
等茶博士上了茶点,薛师就打量了阆九川一番,道:“翻了个年,这身量是长了些,肉却不见长,脸色也一般,可要请个太医来为你摸脉,开个调理方子?”
“我自己也会医,您老不必费心。”
阆九川笑着婉拒。
薛师蹙眉:“那为何还不见长肉,莫不是那长生牌不够用?我去庙里给你立个……”
阆九川轻咳一声,有些无语,您是不是忘记了此处还有外人?
方太傅拿着茶杯,难得惊愕地看向薛师,刚才他听到什么了,这小子是在说长生牌?
他不是一向都把子不语怪力乱神挂在嘴边的,怎么就变了?
之前还骂盛怀安鬼上身呢!
薛师有些尴尬,悻悻地笑了笑,对他道:“上了年纪,就开始养生了,我信道了。”
方太傅呵的一声,低头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这是鬼话硬编,谁信?
薛师也端起茶,看向阆九川,快说点什么吧。
阆九川了然,道:“有个事想了解一二,就来书局找一下地域志和史记,没想到就遇上两位大儒,真是我的好运道,不知两位可能为我解惑。”
“什么事啊?”
薛师问。
阆九川便道:“前朝凉国,有一名将伏亓,在末帝律宗十三年,于烽火关带领伏家军与蛮夷康居苦战一月,最终因粮草断绝,援军久等不至,与剩余三千伏家军以火油浇身,烈火殉城。
我想知道,那烽火关如今是在何处,可还叫烽火关?”
小九塔内,伏亓也支起了耳朵。
薛师和方太傅对视一眼,有些愕然,半晌,道:“我不如太傅博学多矣,虽也看过史记,但烽火关有这壮烈一役?”
阆九川脸色一变,捏紧了茶杯。
什么意思,没有这记载吗?
方太傅放下茶杯,皱眉道:“伏亓其人是有的,但史书对他最后的记载,却不如阆姑娘所言……”
“太傅,您叫她小九娘就行了,阆姑娘,没得见外。”
方太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养生的人最是忌讳急脾气,这话说着,你就非要说点话来岔开。
阆九川急道:“太傅,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烽火关那一役不曾记载还是别的?”
方太傅看她放在桌上的书,道:“这本史记所书也只是我大郸开国后的历史,不曾说凉国的历史,要找凉国的,得找凉国史记。
以及大郸开国前传,也小有记录。”
“伏亓出身凉国簪缨世家,世代从戎,却也是世代战死沙场,而伏亓,在烽火关源城对战康居那役,却并非如你所说的,领着伏家军以身殉城。
而是他好战且判断失误,抗旨不尊,导致兵败城破,最终被康居悍将斩杀于马下,火烧源城。”
方太傅皱眉道:“烽火关一破,时隔不过十天,丰阳破,有人归咎于伏亓消极怠战拖长战事,耽误军情,且不听劝阻,刚愎自用,导致后面连失五城,帝怒,不予伏家之请前去收尸,甚至要夷伏家三族。
伏家老夫人带着家中女眷抱着伏家历代儿郎牌位,于宫门喊冤,最终自刎在宫门之前……”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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