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是出盘外招,偷偷摸摸把李公浦宰了,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韩靖川、周明安刚死,李公浦若是再暴毙,哪怕他把痕迹做的天衣无缝,也是把‘凶手’两字顶脑门上。
就算朝廷恪守律令疑罪从无,背着皇帝把人家爱犬宰了,导致皇帝起疑,他还能在大乾继续混下去?
所以李公浦这人不能暗杀,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公浦给他做局,他就得把局做回去,用脑子去杀!
夜红殇作为阿飘,也没法陪着吃,不过此时还是坐在桌子对面,端着个小酒杯摇摇晃晃:
“想什么呢?肚子里又有坏水儿了?”
谢尽欢夹起鲜鱼刺身下酒:“怎么能说坏水,我这是在琢磨如何除贪官、清君侧。李公浦这人特殊,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又极得皇帝宠幸,得先搞定皇帝那头,不然怎么杀都会惹一屁股麻烦。”
“要不埋个稻草人,贴上皇帝名字,来个巫蛊之祸?”
谢尽欢略微斟酌,觉得这法子会把巫盟驻京办的人全搞死,而且李公浦没动机,京城又有诸教高人坐镇,只要不是真给皇帝下降头,光埋个稻草人起不到栽赃作用。
“这事儿得先摸清李公浦、皇帝这些人的情况,有情报才能找下手机会,等明天长宁郡主过来,先打听下大概情况再说。”
说话之间,谢尽欢大快朵颐,准备早点吃完饭,回去陪着眼镜娘练功。
但他一壶酒尚未喝完,李府大门忽然打开了,一队人从里面鱼贯而出,为首是名清瘦老者,身侧还跟着位护卫,沿途交谈着什么。
谢尽欢从站位上可以确定,老者应该就是黄门郎李公浦,当下稍微往窗户后面靠了些,不紧不慢吃着酒菜,暗中打量。
咕噜噜啦……
很快,李公浦在随从拥护下登上马车,朝着外城方向驶去,谢尽欢靠着三品的超凡感知,在车队经过酒楼之时,隐隐约约能听到车厢中怒骂声:
“人肯定是谢尽欢所杀,公孙断这饭桶,蹲在跟前都没抓到半点证据?”
“李公息怒,公孙断亲自查验,没找到任何疑点,周明安确实像自己体面了……”
“放屁。他看不懂就通知钦天监、赤麟卫来查……”
“李公,恕卑职直言,谢尽欢若能神不知鬼不觉暗杀周明安,对付李公……”
“他有本事就来,老夫就不信这个邪……”
……
马车驶过酒楼,话语也再难听清。
谢尽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眼底涌现几分不悦:
“这老王八蛋,说我不敢动他,这不让他信点邪,晚上怕是没法合眼。”
夜红殇双手捧着脸颊,稍微琢磨了下:
“要不砍个马头丢他床上,吓唬他一下?”
“这肯定不行。”
谢尽欢倒不是干不出这事儿,而是心疼无辜小马,在略微斟酌后,把目光转向已经关门的李府大宅:
“李公浦现在出门,肯定是去了松鹤湾,家里没几个人驻守。这种大贪官,定然颇有家资!”
“?”
夜红殇一愣,轻轻颔首:
“有道理,进去看看?”
谢尽欢杀李公浦得先想办法先做局,以免皇帝猜忌,而提前抄家,可不用管皇帝怎么看。
如今药材钱还差两万多两银子,靠散装道友资助,很难短时间凑齐。
李公浦这么大一头肥猪摆在眼前,贪污受贿名声恶劣,还敢说他不敢下手。
这不进屋逛逛,连吃带拿先收点利息,怎对得起李公浦大晚上出门找他罪证的一片苦心?
念及此处,谢尽欢饭都懒得吃了,目送车队远去后,便结账起身来到对街,绕开明暗岗哨,从围墙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