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娉娉婷婷向前走去,而后风中只留下她的一句话:
“长姐知你私库已积攒不少,恰逢秦君大恩,无以为报,便劳烦弟弟替我多送二百金饼了。”
王子虔瞬间呆滞:“为何是我啊?!”
“因你甚蠢!”
……
回到兰池,又是一通洗漱更衣收拾,服彩一边率人制着新衣,一边捧出一个小盒子:
“秦君令我收拾诸搬行李物品,盒子中两枚琉璃片不知是何用处,奴婢对光看了看,所见模糊,且略有些晕眩。”
秦时下意识用中指在鼻梁上触了触,而后才恍然:
“视力恢复以后都忘了这个了——这是眼镜。”
她从服彩手中接过盒子,轻巧打开,而后捏起两侧镜腿直接往耳后插戴。
只是如今格外清晰的视力配上四五百度的近视镜片,也不由一阵晕眩模糊。
于是又赶紧取了下来:
“肝气不足致精气衰弱,以不能远视者,可戴如此眼镜。”
“只是双目精妙,个人精气衰微程度不同,目力也不同,因而需得正正好,方能无损视力。”
服彩懂了:“绣女织工中常有此症,奴婢等都当是目力用尽方才所致……”
虽如此,但秦时也不能将眼镜赏给这样的近视女工,否则等待对方的,恐怕就是杀身之罪了。
她因而恍然想起:
“如今既有琉璃,那玻璃应当也能试制了。”
只有大面积推广成平民之物,这才能令普通人也安然用上。
只是玻璃的煅烧温度比琉璃要高出三四百度,若想提升煅烧温度,还得从焦炭高炉细致研究。
她因而问道:“如今咸阳城的铁官作坊在哪里?”
赤女想了想:“此乃禁地,非王令不得入,且路途遥远——秦君若要前去,还需奏请大王,予以准允。”
她知道秦时对咸阳城并不熟悉,此刻便努力帮她回忆:“入咸阳宫之前所行沙河桥,秦君还记得吗?”
“沙河桥向东再行数里,铁官工坊便在渭水河畔——马车疾行,去时仍需一个半时辰。”
秦时:……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种颠簸。
来回六个小时,这玻璃当真非要试制吗?
但服彩已然兴奋回道:“秦君莫慌,奴婢早知秦君最不耐颠簸,因而缝制许多蒲苇软垫!”
她自信道:“区区一个半时辰,定然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