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川一把攥住王淑宁喉咙:“七个月的身孕,会摔一跤就没了?”
他声音可怕,“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大人!。。。大人!”语嫣和月芽跑进来,气喘吁吁栽在地上。
王淑宁吓得差点昏厥过去,掐住张嬷嬷的手。
语嫣额头在青砖上磕得砰砰响,“夫人给侧夫人灌了红花。。。侧夫人疼了整整一日。。。叫您名字叫到断气!……。呜呜呜…。。”
一道寒光闪过。
只听王淑宁脖子咔咔响,脸涨得通红,“夫…。。君……”
张嬷嬷急中生智,“大人,柔夫人下葬,您快去见最后一面吧?”
柔儿!
墨凌川甩开王淑宁,疾奔往外跑,在台阶上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在雪地里狂奔。
“带上张大夫一起去!!”
“是,大人。”朱清急忙去拉张大夫。
芙蓉院屋内,王淑宁瘫倒在地,被掐的咳嗽不止,吓得精神涣散。
薛毓敏冷笑一声,“夫人,刚才差点见了阎王的感觉如何?大人若是确认你给姜苡柔灌红花,你猜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哈哈哈!”
她幸灾乐祸大笑出门,下门廊台阶被冰溜子滑倒。
“夫人,您没事吧?”翠果扶起她,薛毓敏却依旧在笑。
姜苡柔和腹中孩子都死了,墨凌川再把王淑宁扫地出门,墨府主母的位置就是她薛毓敏的!她能不高兴嘛。
郊外乱葬岗,大雪模糊了简陋送葬队伍的踪迹。
墨凌川策马狂奔,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终于在山道拐角追上那口薄棺,抬棺人吓得四散而逃。
“柔儿!”他徒手掀开棺盖,积雪簌簌落入棺中。
姜苡柔静静躺着,杏色袄裙上大片干涸的血迹如红梅绽放。
她面容青白,双手却还保持着护腹的姿势,微微隆起的腹部在雪光中格外刺目。
墨凌川将人抱出,大氅裹住她冰冷的身躯:“柔儿醒醒。。。你看。。。夫君回来了…。。”他颤抖着拉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紧闭的眼睫上。
“你冷对不对?”他解了大氅裹住姜苡柔,抱紧她。
姜苡柔面色发青发白,唇色白如纸。
他使劲搓她的手,想要将她暖过来,不信她是真的死了。
怀中人儿的罗袜不知何时掉了,露出冻得发青的玉足。
他慌忙用掌心去暖,却摸到脚踝处一道狰狞勒痕——分明是挣扎时被绳索所伤!
朱清拉着张大夫上前。
墨凌川拉出姜苡柔的胳膊,语无伦次道:“快给她看看,快!”
张大夫颤抖着诊脉,叹了口气,“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从脉象来看,侧夫人早于前日夜里就去了……是红花凉药导致宫缩大出血而亡……”
“你胡说!她没死!没死!”墨凌川赤红着眼嘶吼,“你看她的手被我捂暖了,还有血色……”
朱清跪在雪地里哭嚎,“大人,侧夫人已经。。。”
“你们都滚!不要打扰我和柔儿……”墨凌川抱紧姜苡柔,哽咽到泣不成声。
“对…。。不起…。。你说你会害怕,不让我走……我却一意孤行,我总以为不过是女人家的做作……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害了你和孩子们……”
他低头,混着泪亲吻冰凉的尸体。
“柔儿,不要丢下我……我想你说话……醒醒……”
他自小丧母,父亲是个寡淡的人,并未续弦,后宅之内也无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