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惊讶,不过她正在为沈归荑的事情烦心,看见儿子也高兴不起来。
“娘。”季沧海一路上都在琢磨刚才的事,越琢磨就越是羞耻。
当即开门见山地开了口:“儿子听说您阻拦沈家贤侄女回沈府,您糊涂了啊,怎能有此举动?”
季老夫人本在榻上歪着,闻言脸色一变,撑起身来不悦道:“是归荑那丫头过去与你告状了?”
“您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季沧海质问。
季老夫人一时不答,只是脸色极为难看。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季沧海:“您可真是不管不顾,可知此事若是传出去,再叫御史逮着机会参儿子一本,儿子会如何身败名裂?!”
季老夫人神情一慌,咽了口唾沫。
那帮丧天良的御史无孔不入,恨不得盯紧每一位官员,逮着机会便口诛笔伐。
但还是嘴硬:“自家人之间,我不过是出于不舍才强留了她几日,她应当不会这般大动干戈。”
话虽如此,但谁敢保证?
“事到如今,母亲快些将东西还给人家。”季沧海态度强硬。
季老夫人哽了一下,委屈地抱怨:“当年她才九岁,我这个姨婆怜她无人庇护,这才好心照拂她一场,没想到竟落得这般田地。”
“真是好生令人心寒。”
“娘!”季沧海打断母亲,忍无可忍地道:“当年接沈家贤侄女回府,是您上赶着争取过来的,再者这些年沈大人年年送礼,对您出手也不薄。”
憋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地又道:“还有在官场上也是对我多有关照,您还想如何?”
若这些诛心之言被沈大人听了去,季沧海不敢想象后果。
“……”季老夫人再次哽住。
可是那又如何?
她就是觉得不够,这些蝇头小利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辛苦栽培?
“我将归荑教养得这般好,难道就值这点恩情?”
“娘,恩情不是用来挟恩图报的!”
人情放在那不用,便留得人情在。
“退一万步说,眼下为了这点利益得罪沈大人,对你我有何好处?”
这话倒是叫季老夫人听了进去。
既然沈归荑已经告到了季沧海面前,她确实没有理由再拖下去。
刚才说那些话,只是心中气不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