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全是废话,如果你张桂山再次中举,肯定已经到京城参加省试了,怎么可能会给我写信?
后面,张桂山竟然重点推荐他的儿子。
赵师民也没当回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作出什么好的文章或者诗词?
当看到张桂山竟然用的是澄心堂纸时,赵师民感觉事情可能不简单,因为他一直有个习惯,只要是拜在他门下的学生,临别时,他总会送一张澄心堂纸,如果能作出好的文章或者诗词,才能用这张澄心堂纸呈送给他,他也会帮着学生们扬名。
缓缓展开卷轴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特别出彩的飞白。
赵师民的呼吸越来越重。
“谦儿,备轿。去王相的府上。”
赵谦见父亲双目赤红,好像喝了两杯女儿红一样,“父亲,您没事吧?”
“没事,抓紧备轿。”
“天色已晚,是不是等吃过晚饭后再过去?”
“吃什么晚饭?为父已经饱了,是真的饱了啊,好文章真的能让人有饱腹感啊。”
赵谦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立刻出去安排轿夫。
赵师民双手捧着卷轴,好像捧着一堆金银元宝一样。
一出堂屋门,立刻把卷轴递给长随,“仔细收着,千万小心。”
跟随赵师民十几年的长随知道,老爷又碰到了稀世珍品。
赵师民一步三摇晃的出了大门。
长随轻声问道:“老爷,要不要换了衣服再去?”
赵师民还穿着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
但赵师民已经等不及去换衣服了,“无妨,速去王相家。”
赵师民家住在东京外城的西水门附近,而王曾却住在内城的梁门附近,距离有点远。
“前方可是赵大人的轿子?”,一个中年人对着赵师民的轿子大声问道。
赵师民一听,哈哈大笑道:“是王益王子善吗?”
“正是,请叔父安。”
“子善,你这是去哪?”
“家父请叔父过府一叙,侄儿正要去叔父府上呢。”
赵师民大声说道:“正好,我也要找王相,前面带路。”
王益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倒是有王曾三元及第的风采。
奈何也只是有风采,学问上,照着王曾差了不啻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靠着王曾荫庇,肯定在老家修理地球呢,怎么可能如此人五人六的和众官员结交?
抵达王曾府上,赵师民不等王益领路,就疾步往王府走去。
“你家老爷在哪?”,赵师民问王曾的管家。
“赵大人,我家老爷正在中堂。”
赵师民小跑着往中堂跑过去,边跑边喊道:“使相,使相,哈哈,今日我有好文章与你分享,乃是我的徒孙的楹联,读来让人精神大振,哈哈。”
中书门下平章事又被叫做使相,王曾在斗倒了丁谓,送走了主动请辞的冯拯后,终于一步登天,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宰相。
而王曾正在书画案上摇头晃脑袋的吟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王曾并未抬头,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到赵师民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