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唐卿噗嗤一下打开自己的日本扇,笑嘻嘻的说道:“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
大家算是真的服气了张唐卿,出口就是对子,关键是对的还这么工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
“少卖弄你的学问,你就说有没有坑我二叔这回事吧。”
“坑?怎么能叫坑呢?读书人的事,不叫坑,而叫智斗。”
“你也配叫读书人?”
张唐卿没搭理周宝仁,很明显,周宝仁就是来搅局的,如果跟着周宝仁的节奏走,肯定要着了周宝仁的道。
“大家都知道家父因为落第而昏迷不醒的事情吧。”
众人纷纷点头,目前,张家父子的所有事,大家都知道。
“家父陷入昏迷后,我日夜不停侍奉左右,最终因为食不果腹,饥饿难耐,体力不支,也陷入了昏迷。”
张唐卿说到这时,张桂山眼眶红了。
“真乃孝子也。”,王益说道。
又听张唐卿继续说道:“家中田地已经典当,我和舍妹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家父需要抓药,所以,我醒来后,就去黑山找了几块别人不要的红丝石,想雕刻一方砚台,卖掉好给家父抓药。”
有人大声问道:“可是卖给王家小娘子的红莲砚?”
“正是,大家都知道,红莲砚质地并不好,但我用巧手雕琢,最终获得王家小娘子的青睐,以一百贯的价格买走了。”
“张唐卿,你少东扯西扯,这跟你坑我二叔有啥关系?”
“言归正传,当初我一共得到了四块普通红丝石,准备卖一块给家父治病,正好周炳林去市场买石头,本来我不打算卖高价,但周炳林欺人太甚。”
张唐卿说到这,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并用扇子使劲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他竟然问家父,为何还不死!”
张唐卿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时,众人纷纷看向了周宝仁,周家都是这种货色?
周宝仁慌了,他不知道这个桥段,只是听周炳林说,被张唐卿坑了一把,恨不能把张唐卿搞死,没想到还有这原委。
“你,你,你胡说,我二叔怎么可能说这话?”
“我胡说?当时可是有十几个人在场,你们可以去问问,到底他有没有说。”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站起来说道:“我在场,我作证,周炳林确实说了,还说张唐卿是张桂山的小崽子。”
“哄……”
“试问,他诅咒家父,我当如何?但当时我吃不饱饭,饿的两眼昏花,又不能奋起和周炳林决斗一场,因此,就用高价卖给了周炳林一块石头,一解我心头之怒火,何错之有?”
周礼趁机说道:“是极是极,要是我,必定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张桂山趁机在江归元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江归元轻声说道:“咱俩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张桂山无奈的点了点头,“扯平了。”
江归元忽然说道:“好一出好少年智斗奸商,妙妙妙。”
周宝仁可以和张唐卿叫板,但他不敢得罪官员,虽然江归元管不到临淄,但毕竟是官员,该有的敬畏之心,还是要有。
江归元一锤定音,把事情定为好少年智斗奸商,众人纷纷大笑起来,确切的说,是益都县的文人在大笑。
潘田看了一出好戏,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还是赶紧拍卖,我等还要看青松到底什么样。”
张唐卿给王可道使了个眼色,王可道立刻把青松砚上的红绸子揭开。
“诸位,请近前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