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唐卿从口袋里掏出一贯交子,问道:“你们觉得交子如何?”
周礼毕竟是商贾之家出身,对交子特别有发言权,“交子产生于三十年前,现在所有的交子,都是由成都府的16家商人把持,你想进入交子行业?”
张唐卿点了点头。
“唐卿,不可,交子已经被成都府的交子务所垄断,咱们要想杀进去,至少要上百万贯成本不可。”
张唐卿指着交子说道:“此交子,乃是存入多少本金,交子铺即开出多少钱的交子,在市场流通时,极其不便,我的想法是,我们开设一家银行,百姓存入铜钱或交子,我们开出钱票,但钱票乃是固定面额,例如,你周礼存入了一百贯钱,我给你十张十贯的钱,这样花用起来也方便。”
“可谁会用呢?”
“这就是我让周记粮店、荣宝斋、七心庄大规模开分店的原因。”
周礼和赵咸迎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荣宝斋和七心庄,只不过是围绕着他所谓的银行衍生出的副产品啊。
副产品都这么大的规模,那银行会是何等庞大?
“再说盈利,交子务的盈利方法很简单,一是手续费,二是多发交子。”
“手续费我们都知道,我记得换取交子的手续费是百一,多发交子是什么意思?”
“因为交子已经在整个大宋流通开,所以,很多人拿到交子后,并不会去交子铺兑换成铜钱,交子铺就会沉淀出大量的铜钱,明白了吗?”
周礼想了会,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只收了一百贯铜钱,但他们实际上开出了一百零一贯交子?”
“就是这个意思。”
“可这样不是坑人钱财吗?等别人拿一百零一贯交子去兑换,交子铺兑换不出,当如何?”
“当如何?耍赖不给呗。”,赵咸迎鄙视道。
“所以,我们新开设的银行,盈利途径完全不同,第一,我们的银票不收费,第二,我们不会滥发银票。”
“那如何盈利?”
张唐卿贱笑道:“放贷。”
“什么?你要干放贷的买卖?”
“非也非也,此放贷非彼放贷,咱们的利息是极低的,月息一分。”
赵咸迎皱着眉头说道:“大相国寺放贷是月息三分,已经称作活菩萨,你只要一分?如何赚钱?”
周礼鄙视道:“笨死了,大相国寺放贷的钱,都是自己或达官贵人的本金,咱家放贷的钱,都是别人存的钱,咱们相当于一分钱没有,还借给了别人钱,别人还要给咱利息,咱们就是倒个手的事,就得一分利,还不知足?”
“如此好事,算上我一份。”
三个人一惊,有人偷听。
“谁?”
“哈哈,本人赵春寿。”
张唐卿苦笑起来,赵祯来得真是好时候。
“臣张唐卿,参见圣上。”
“行了行了,又不是在宫里,刚才你说的生财之道,确实不错,再和朕细细说说,咱也入一股,如何?”
“圣上,您富有四海,还在乎我们这仨瓜俩枣的?”
“我富有四海?我要是敢拿你家一分钱,能让王相公他们喷死。”,一说完王曾,赵祯的情绪低落下去。
“哎,当年,如果不是王相公,朕这皇位,也坐不稳当。”
张唐卿说道:“陛下,您春秋鼎盛,王相公也不过五十岁,身体康健。”
张唐卿一说完,赵祯忽然瞪着眼睛看着张唐卿,他如何听不出张唐卿话里的意思?
皇太后已经六十岁,并且身体远不如王曾好。
有些事,不能说破,一旦说破,就成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