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政事堂完全可以派一个官员过来调查,给你一个交代就是了。”
当天晚上,孙敬雪没再缠着张唐卿继续探讨数学问题,而是被他的长随孙西垒单独拉到卧室,估计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孙敬雪好好上一课。
书上得来终觉浅,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是教育年轻人最好的时机。
简单吃了碗汤饼,张唐卿去了银州的兵营,看看种世衡杨三青等人的伤情。
种世衡正趴在床上,背上的皮肉翻开了口子,好在没有再流血了。
郎中正在往种世衡的伤口上抹药膏,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啥。
“先停手,你这样伤口不易愈合,石头,去拿针线。”
郎中瞪了一眼张唐卿,生气的说道:“老夫的金疮药,比折家的好多了,只要敷上,几天时间就能好利索。”
“说说,这种情况下,他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大?”
“不低于六成,老夫一生活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这是草菅人命,六成概率活下来,还好意思说。”,张唐卿把郎中扒拉到一边,准备清理种世衡伤口上的黑膏药。
只留下郎中站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种世衡一听要给他缝起来,吓了一跳:“大人,可不行啊,人怎么能和布匹一样呢?”
张唐卿按住了种世衡,说道:“血口子张开,那血口两边的肉碰不到一起,就没法长合,只要缝起来,三五天之后,肉皮就会长合,好得快,并且不容易进去病毒。”
“大人,我……”
“信我不?”
“我……”
“那就是信,信我就别说话,狄青,给种先生喝点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种世衡很想拒绝张唐卿的妙手,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自己还是他征招来的犯官。
牛宝死亡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种世衡的面前。
种世衡喝下了几碗酒,慢慢的有点迷糊了。
张唐卿用清水净手,把煮过的针,又在灯上烤了一下,然后像是缝衣服一样,在种世衡的背上鼓捣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操作了,还是比较熟练,只不过缝起来的伤口,怎么看怎么难看。
郎中忽然问道:“大人,你刚才说的不好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有时候我也在考虑,为什么伤者的伤处会化脓呢?是不是就是因为存在你所说的那种不好的东西?”
张唐卿看着这个五十岁左右的郎中,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思考细菌的问题了?
“先生贵姓?”
“在下钱乙,是个行脚医生。”
“钱乙?”张唐卿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也有可能是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