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华忍了又忍,还是怼回去。
“好,就一个名额!”
周老太突然一拍桌子。
周老太指着大儿子,鼻孔出气哼哧哼哧:“你说你想着新华,能帮当然帮,咱们就说说新华和国梁,国梁学了木匠以后再怎么说也有个手艺,现在虽然是回来了,但是身体好,人也康健,能跟国平赚一样的工分,以后的机遇多着,新华身体差,干活也干不了多少活,之后能做什么?你做大伯大伯婶的,也不心疼下孩子?我看,要就一个名额,给新华先用了,你们觉得行不行?”
此话一出,饭桌都惊了,周国梁也瞧着他奶,完全不可置信。
周国梁:“爹,娘!”
“国梁,我晓得这肯定不公平,晓华,我晓得你心里肯定不愿意,咱们就是说,你看宝珠给国梁找的这个名额也没有花钱,”
周老太伸出一根手指,最后还是再伸了一根手指出来:“正海去凑也凑个二百块钱,再加十担米,相当于从你们这儿把这个入伍名额买下来,宝珠说家里的哥哥,新华也是宝珠的哥哥,这不算骗人,你们家拿钱开心,正海也放心了新华,咱们两家都开心,都好!”
“大哥,我真能给钱,你看看娘说的成不成的?”
新华在一边偷摸着拉他爹的衣服角,有点儿小声地嘀咕:“二百块……哪里要得了这么多钱……”
吴晓华正准备破口大骂,哪成想周正军一下就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别说两百块!
两千块我都不给卖这个名额!
国梁的前途我去卖?我还配做孩子的爹吗?就一个能参军的名额,你叫我给新华,你也说的出口!
从我家里滚出去!”
“你叫谁滚?!
心都让狗吃了!”
周老太也腾地站起身。
周正军这回在他娘面前也不伏低做小,有求必应了,手朝门口一挥:“谁想抢国梁的东西谁就滚!”
“你你你——”
周老太捂着额头要晕,周正海扶住老太婆:“咋说抢!
你抢了我念书的名额我有这样对你过吗!
狼心狗肺!”
“爱读不读!
供我念几年书说了几十年!
是我读了你才不读的吗!
我一直忍忍忍,那现在就说清楚,当年你不念书,我才去念的!
我不光念书,我还一样干活,赚钱!
二百块,我这些年给娘的都有二百块了,拿我的钱叫我把我儿子的入伍名额让出来,天底下没这种事!”
周正军几十年的委屈,直到今天才发泄出来,四十几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地上一掷,吴晓华都被震地说不出话,陆诏南在周正军扔酒杯就侧身护着周宝珠,还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正军身上,没谁发现陆诏南的不对。
周国平赶紧招呼钱月红、周宝珠陆诏南几个离开大桌,大哥这个时候还挺靠谱,等到陆诏南走出屋子有些尴尬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叫你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