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听钱师爷说五百两摆平不了对方,常训导不禁来了气:“我雇人弄死他最多三十两!”
“常大人,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气话,”
钱师爷没好气的看了眼县中学的副校长,转头对自家恩主道:“老爷,这件事的后果实在太严重,我看不如再加些吧。”
“钱财是身外之物,如果花点钱能消灾的话,下官也愿意添点。”
杨教谕精神状态比先前好多了,不希望因为价格谈不拢导致这事滑向深渊。
陈知县迟疑了下:“你们说加多少合适?”
谁知道那小子究竟想要多少,最后还是钱师爷给做的主,翻一番,直接加到一千两。
这个数,可以了。
结果赵安对一千两仍不感冒,说话依旧冠冕堂皇:“请先生与知县大人说,我赵有禄乃饱读圣贤书之人,不是什么敲诈勒索的小人!”
配上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端的是正义凛然的很。
第二次谈判就这么崩了。
无奈双方只得继续心理博弈,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虽然累,气氛却比先前活跃多了。
钱能摆平的事,就不叫事。
钱不能摆平的事,那才叫事。
第三次谈判时,东台县一干人等将价码提高到了一千五百两。
虽然一千五百两能让一个普通百姓家富贵一辈子,但在赵安眼里仍是笔小钱,同时也很无语,敢情你东台县令一门老小的命就值一千五百两?
都来回三次了,再这么扯下去谁知道扯多久,赵安索性不装了,直接摊牌对“中间人”钱师爷道:“劳先生同贵县讲,一次性给我五千两,赵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另外你们赶紧将卷子销毁叫学生重考策论,省得再叫外人发现。”
稍顿,又给出一个补充条件,“另外,我今后或许有些生意要在贵县,届时还请知县大人能够照顾一二。”
什么生意,自是走私盐的生意。
有地方官罩着,也有青帮现成的物流渠道,赵安当然要赶紧挂牌营业。
钱这东西,你不去挣,不去捞,它又不会自个跑你兜里。
五千两的数目着实让陈知县想要骂娘,他这次县试定名次不过才捞了不到三千两,真给了赵安这个黑心的就亏大发了。
杨教谕这边倒是想给,可他一个县学教谕再能捞,也不可能替“惹祸”的知县大人把坑填了吧。
能怎么办,继续商量。
最终还是在钱师爷的反复劝说下,东台知县陈有文同意以五千两银子了结此事。
这五千两县学给摊了一千三百两,其余三千七百两由县衙想办法从今年的各项开支中挪挪凑凑。
反正,不是知县和教谕自个掏的腰包。
至于赵安提出的在东台“经商”要求,那自是小事一桩,不必讨论。
赵安要的是现银,五千两银子重量可不轻,他拿不走,因此钱师爷连夜找到东台县城的一家盐商经营的钱庄,以县里名义借了五千两。
是方便携带兑换的银票。
银票到手,赵安的态度自是和蔼,连带着东台知县面色也缓和许多,为进一步加深双方感情,双方一致同意下馆子。
落座前,一向坐首位的陈知县很难得的请赵学录坐上席,脸上也挤出不少笑容:“赵大人来我县监考实是辛苦,今日这顿酒实是早该由本县请了,拖到现在还请赵大人勿怪,勿怪。”
“好说,好说!”
赵安眯眯带笑坐了,望着无比殷勤的东台知县,心道你早干嘛去了,原本三瓜两枣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折腾成大事,这不没事找事么。
总结起来,还是你这个地方官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