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和教谕坐在那发呆,隐隐约约觉得一场职场生涯从未有过的巨大危机正在向他们步步逼来。
但两人却默契的不提自首,因为自首也是完完。
可就这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对。
许久,教谕大人幽幽冒出一句:“眼下唯一能救咱们的法子只有一个。”
“什么法子?”
县尊脖子伸得老长,一脸期待看着教谕。
“我们赶紧把议罪银交一下吧。”
一脸无奈的宋教谕比划了五个指头,“交少了不行,下官琢磨了下回去凑个五千两,大人您这边怎么也要凑一万两的。”
“交这么多?”
县尊大人一阵肉疼,他这上任才一年多,又接连遇上水灾、皇上大寿、大军钱粮摊派等事,七七八八算下来,如今“纯利润”也就几千两。
这要交一万两的话,只能去借高利凑凑了。
也不是不知道宋教谕让他交这么多的原因,花钱消灾,真东窗事发了好歹能保命不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宋教谕何尝不肉疼。
就是县尊大人实在不甘心,越想越气,“叭”的一下就拍了桌子:“这事都是赵安个王八蛋惹的,就算花钱消灾,这钱也没道理我们出,走,找这个王八蛋去!”
。。。。。。。。
府学这边,赵安正在账房领工资。
上个月的工资,总共三两四钱,外带发三十斤米。
工资到手数了下确认无误后便随手放进兜中,一把拎起米袋往肩上一搭就要回家,走到门口想起一事问坐在屋内负责发放工资的马学正道:“大人,下官的官服、官凭什么时候到?”
“你是捐的监,得国子监那边把单子发到省里学台衙门才行,应该快了,再等等。。。下一个,”
马学正头也不抬便示意府学的“出纳”给外面排队的秀才老师们发月例。
见人学正大人忙,赵安也不好再说什么,背着米袋就到了门口,未想不远处教导主任童训导一路喘着粗气朝账房跑了过来。
赵安以为对方有事要找马学正便识趣让到一边,不想童训导却“叭叭”两袖一甩单膝跪在了他面前,一脸笑容道:“下官参见教授大人!”
“。。。。。。”
莫说排队领工资的老师们一脸懵,双手提着米袋的赵安更是一头雾水:“童大人您这是?”
“下官参见教授大人您啊!”
童训导笑的脸上跟长了牡丹花似的,一边上前“抢夺”赵安背上提着的米袋,一边殷勤道:“您看下官这糊涂劲,大人您这还不知道呢!府里传来消息江教授高升外地任知县了,朝廷升大人为本府新任教授!”
“我当教授?”
赵安跟石化似的傻傻站在那,边上一帮排队领工资的秀才们也是集体石化:他赵有禄一个监生也能当教授!
“大人,大人?”
童训导只当赵教授欢喜过头,怕出什么事,赶紧放下米袋扶住可能会晕过去的年轻教授大人。
“啊?啊,本官没事,没事。”
恍惚过来的赵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纯粹出于本能的朝屋中看去:“那个谁?”
“下官在!”
马学正闪现的速度比声音传播还要快。
“啊,没事,你忙你的,本官要静静。”
赵教授真的要静静,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校长怎么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