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哥,你们在这里干啥?”
钱进把泰山路办学习班的消息说出来:“以前的教室太小了,坐不下几个人,现在领导给批了这个大仓库,但需要我们自己收拾。”
“那你不叫上我们?”邱大勇立马开始脱外套,“钱哥你点将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钱进不客气。
主要是劳动突击队人手不够用了。
得有一队人去负责治安巡逻。
一队人准备明天出售的蔬菜。
还有些人家里有事,这样他能动用的仅仅二十多人。
相对这么个大仓库来说,二十多人塞进去跟二十粒跳跳糖塞直肠里似的,哪里都能感觉到有东西,但折腾不出浪花来。
门缝漏出的灯光里飘着新鲜刨花的松香味。
钱进指着抬到中间区域的桌子问:“有没有会木工活的?先把桌子腿和桌面修一修。”
“你就该叫着我们,我们几个手艺活都有点本事。”邱大勇自信的笑道。
他去要了个刨子、锤子:“家伙什挺齐全。”
钱进暗道我刚从商城买来的,能不齐全吗?
断腿桌子翻面,1956年公私合营的红印在手电灯光下散发着历史的气息。
“老钱,这是什么队伍?”徐卫东站在仓库挑高的穹顶大梁上发问。
他一低头,有灰尘正从领子里簌簌往下掉。
钱进赶紧叫他小心:
“我在港口认识的好同志,咱们都是朋友,但你先不用关注,这事回头说,你先在上面把电线给弄好然后赶紧下来。”
五六米高的地方。
仓库地面还是砖头铺就。
这家伙要是掉下来不用抢救可以直接吃席。
知青们脱衣服的脱衣服、撸袖子的撸袖子,连女同志伊湘君都不甘人后的开动了。
这觉悟没的说!
钱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伊湘君利索的脱下外套,劳动布工装裤裹着的长腿踏过满地灰尘,走路猎猎生风。
她上手就搬起一张榆木桌,磨白的工装裤顿时绷出蜜桃状臀线,后腰凹陷的弧度像被敦煌飞天的笔锋勾勒过,飘逸而利索。
常年劳动并没有让她身材走形,反而变得健美有力量感。
榆木桌子沉重,她用胯部顶住桌板发力,这个动作让她身上的棉麻衬衫瞬间收紧,胸腰曲线让手电灯光都有些失色。
钱进暗念无量天尊,赶紧往西北角堆着的二十多把瘸腿椅子里钻。
张爱军突然从刨花堆里钻出来,举着缠满胶布的锤子喊:“领导,过来看这个!”
听到这称呼,知青们忍不住偷瞄钱进。
钱进挺尴尬。
但这称呼已经比张爱军以前张嘴闭嘴的‘首长’好太多了。
他过去一看有个裂成两半的榆木柜子,柜门上还残留有淡淡的‘打倒反动学术权威’的墨迹。
然后柜门打开,里面全是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