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竟然谁也没催,除了林慕夏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即使雀萝被候诚峰从竹叶红那诱拐来,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易主之前,它们是凤港村满洲遗族的图腾,每一代相生相守五十年,不离不弃。此时,雀萝似已醒悟,不知是否想珍惜最后一刻的缘故,没因为宁疏影杀害伴侣而报复。它眼含柔情,近乎贪婪的看着尸体渐渐变冷的小雀萝,在与爱人进行生离死别的最后一刻。
“嚓!”
大雀萝痛叫一声,毅然移开鸟,不再看向伴侣,幅度很大拍动翅膀,猛然飞起,用力的朝对面的墙壁撞去。
砰——!
布满灰尘的墙面,绽放出一朵绿色的爱情之花。
大雀萝的鸟身贴着墙壁滑落地面,一动不动,追随着它的伴侣而去。
“鸟尚能如此,我们人类呢?”林慕夏哭成了泪人,她走过去,轻轻摸着大雀萝的鸟喙,雾眼朦胧的看着我,“凌宇,如果它是你,小雀萝是婉婉,你会爱它到这种程度吗?”
我哑声,沉默。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象。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在废弃工厂外面响起,此起彼伏。
我们把那对雀萝的尸体收好,它们终究要回到凤港村,那里才是归宿。
裴奚贞和城东分局的说了下现场的情况,他们便热火朝天的实施救援,伤者一批一批的往车里拉,还有一箱子断手,分不清谁是谁的,混杂在一起,全拜宁疏影所赐。
现在天已经大亮,我们带着雀萝的尸身,吃了些早饭,回到了d。I。e。围坐在办公桌旁,就凌晨的事情展开讨论。
宁疏影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由于他是半夜守到凌晨,又独自行动折腾了一番,神人也会累,裴奚贞默许了他小睡一会。
“头儿,候诚峰在临爆炸前,爆了句脏口,骂的是摘星手。总觉得摘星手就是都市爆破者。”我当先问道,候诚峰那句话,让我印象极深,说的时候,他脸上显现出一种死不瞑目的愤怒。
裴奚贞的手在下巴摸索了几秒,“我肯定,摘星手与都市爆破者不是一路人。”他用两根手指的指甲掐住一截胡茬,拽了下来,经过二十天的蕴养,胡子总算长到了可以拔的长度。得,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也觉得不是。”林慕夏若有所思道,“摘星手能够而易举出入过d。I。e,他想在d。I。e引爆简直是轻而易举,何必用架遥控玩具飞机呢?”她说的很对,一下子排除了我的推论。
我和裴奚贞陷入沉思。
林慕夏接着分析道:“候诚峰说什么d的钥匙,这个字母出现过很多次了,标记、纹身……以前也有很多旧案有d的干涉,现在摘星手似乎也在研究这个。”
“都市爆破者和候诚峰肯定存在着某种交易。”裴奚贞又拔了根短胡子,断定道。
这点我是赞同的,便说:“胡一刀,被爆掉;毛卜顺那间救店,也被爆掉;竹叶红的家,被烧。所有与都市爆破者有过瓜葛的人,几乎都遭到了灭顶之灾。但候诚峰身为那间店的现任主人,若不是当初他买下店面,都市爆破者也不会有所损失。换过来想想,同样是有仇,候诚峰为什么先前一点顾虑也没有,就算生人体炸弹的案子,他依旧有恃无恐,认定了都市爆破者不会动他。直到我们查到了红蛇帮开始,候诚峰变的行踪诡异。”
“对!很残忍,先后指使雀萝杀死老婆、女佣。”林慕夏银牙一咬,言语透着愤怒。
裴奚贞道:“坏人和坏人之所以相安无事,只能有一种情况,就是为了彼此的利益。”
……
我们商议了半天,心中有了大致的调查方向,但眼下与此案有直接关联的人,隐的隐,炸的炸,尾巴也被藏的很好,线索又断掉了。一天不逮捕都市爆破者,一天就得不到安宁,谁想哪天好好走路呢,身旁的人或者自己瞬间爆炸,血肉崩离的感觉,让人无法承受。
准确的说,此案还有一个生存者,竹叶红。
她曾对我讲过,与都市爆破者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给了她面子,仅仅烧掉了别墅。
所以我对裴奚贞、林慕夏说,决定单独去趟凤港村。
林慕夏用心的将两只雀萝的尸体好好装进纸盒,递给了我,嘱咐我千万要把这对苦命的雀萝带回凤港村。就这样,我把纸盒放进后车座,动了车子,向凤港村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