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澈像往常一样走进渡岚。
他到得比较早,约好的几位老总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到。
他便先去了包厢,将西装脱下,交给服务生去挂起来,然后便来到了窗边沙发坐下。
楼下持续传来钢琴声,他仔细听了一会儿,辨认出那是《tears》,一首很有名的曲子,以前他学习钢琴的时候,这首曲子总是弹不好,母亲弹出来的就很有感觉。
母亲曾说,弹不出曲子的悲伤,是一种幸运。
现在,这首曲子经过楼下那位的演奏,更显压抑与纠结。
顾澈麻木地听着那曲子,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手中夹着香烟,拇指轻轻抵着太阳穴,就那么望着窗外发呆。
落地玻璃窗映出他自己的身影和表情,他感觉自己不像个活人。
这段时间,他都有这种感觉,尽管他每天忙忙碌碌地工作应酬,但他常常感到自己身上一片死寂。
除了工作以外,他变得极其钝感,已经可以做到不再刻意去关注那丫头的事情。
所以当外面的琴声停止,他没有注意到。
当包厢门被推开,他也没有在意。
直到时可心站在他身边,站了好几秒,他的余光才后知后觉地瞥见。
他微微一愣,回神,像打了个盹儿,睁眼发现某个属下正站在自己身边,因此他的脸上流露出惊讶,但同时也十分的漫不经心。
“有事?”
他语气疏离,表情淡漠。
时可心抿唇,似乎难以开口,但她并未有过多的迟疑,对他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她用了“求”
字,顾澈把手里的香烟衔在嘴里,微微撩起袖口看了一眼手表,然后重新把香烟拿在手里,对时可心说:“我朋友马上就到,恐怕不太方便。”
“领班说,你预定的是七点半正式开餐,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说话时,她身体微微向前倾,显得十分焦急。
七点半开餐,那么他们约定的时间不会早于七点,此时是傍晚六点半,他提前到了,的确还有至少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所以她是问准了时间,推理出他当下有空才过来的。
顾澈却表情淡淡,轻点烟灰:“可我现在不想解决你的问题,不管有没有时间。”
她手指攥紧,又松开,然后低下头,垂着眸,对他说道:“那我等你忙完。”
他捻熄燃尽的香烟,又点了一支,吸了一口,说道:“不一定几点了。
也不一定还有心情。”
她点了下头,“没关系,我可以等,今天不行,就等明天。”
“明天也不一定有时间。”
她抬起眼眸,眼圈发红,她很无助,也明显在生他的气,但她选择了隐忍。
她继续用那种平稳的出奇的情绪对他说:“不管怎样,我晚点再来找你。”
顾澈冷笑一声,还真够锲而不舍。
她这样子倒让他有点好奇了,是什么事情,能让时家大小姐带着屈辱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