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药的强大推力下,四枚一斤重的实心炮弹狠狠地砸在了厚实的吊桥上,立刻砸出了四个大洞。
另外一枚炮弹则击中了旁边的围墙,迅猛的冲击力直接砸飞了一大块碎石土块,一块坚硬的土块飞溅上去,正好击中了一名王家家丁的面门。
那家丁瞬间鼻梁开花,血流满面,惨叫一声,从墙头上栽了下来,掉进了外面的壕沟之中,然后拼命的扑腾呼救起来。
这一轮炮击顿时吓坏了墙头上的王家家丁们,虽然只有一个倒霉蛋受伤,但是大炮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都足以让这些人面色发白,两股战战了。
这些家丁见到个火铳都稀罕的不得了,更别说火炮了,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茫然惊惧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是炮?贼军竟然有炮?”
王家老二王灏惊得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望楼上栽下去。
他本以为自家有一百支火铳这种王炸底牌已经很厉害了,可是万万没有一群反贼竟然连大炮这种大杀器都有,实在太过于惊人了,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眼前这一幕,让王灏惊惶不安,他忽然想起一事,指着下面的荡寇军失声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就是那沈墨手下的贼兵!”
因为之前王家收到的各种情报里面,就有沈墨手下拥有数十艘炮舰的消息。
(这个情报显然夸大其词),当时王家所有人都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区区反贼能有几支火铳都算是顶天了,怎么可能会有炮舰这种东西!
别说反贼了,就是朝廷的水师,也只有广东福建那边的水师才有炮舰,主要是为了对付对岸琉球岛上的郑氏集团的。
此刻,惊愕的发现敌人有火炮,王灏终于想起来这个被所有人都认为是谣言的消息来,继而因为这一点认出了荡寇军的身份。
旁边的伍琦也是面色苍白,闻言脱口道:“荡寇军?他们不是在围攻县城吗,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说完之后,跟一脸惊骇的王灏一起面面相觑,都是满脸不解。
不过王灏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很快回顾神来,喃喃道:“这伙贼军肯定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留了一队人马吸引我大哥的注意力,主力连夜来奔袭我家大宅!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伍琦这时候也慌了,紧张的追问道:“二少爷,现在怎么办?”
王灏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伍琦,你带几个人从后门出去,立刻去县城找我大哥,让他带人回来。我在这里挡住这些贼军。你一定要快,要是晚了,老子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伍琦一听,正中下怀,心中狂喜,但是面上却是一脸严肃拱手道:“二少爷放心,我一定速去速回,让大少爷带兵回来,到时候咱们里外夹击,一定能击溃这些贼兵的。”
说着就转身下了望楼,挑了几个跟自己往日里亲近的家丁,匆匆回房带了一些金银细软往后门去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荡寇军的五门鹰炮已经完成了第二次的装填,随着炮队队长手中的小旗子挥下,又是“轰轰轰轰轰”一阵巨响。
这次五枚炮弹有一枚击中了拴着吊桥的一侧铁索,铁索从中断裂,吊桥发出一阵巨响,向一侧悬空掉了下来,斜斜地垂在了半空之中。
其他四枚炮弹因为被刻意调高了发射仰角,所以击中了吊桥城门的大门门楼,激起了无数碎石。碎石又在飞溅的过程中击伤了七八名正好站在门楼附近的王家家丁,又引起一阵惨呼。
一枚碎石还擦着王灏的耳朵掠过,给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快放火铳!放火铳!”
王灏被吓坏了,嘶声大喊了起来。墙头上的王家家丁们闻言慌慌张张的向着下面扣动扳机,砰砰砰的火铳射击声杂乱无序地响起,墙头上瞬间白烟弥漫,视线模糊。
“这王家竟然私藏火铳,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底气了。”杜毅看见这一幕,轻哼一声,下令继续进行第三轮炮击准备。
至于王家家丁们射出的火铳,完全没有对下面的荡寇军造成丝毫威胁,因为燧发枪的射程实在太近。
荡寇军用炮欺负他们,他们的火铳跟大炮比起射程来可是差得远了。
所以荡寇军直接无视他们的攻击,继续用大炮蹂躏王家家丁。
王氏家丁们手忙脚乱的放了一枪后又手忙脚乱地开始重新装填弹药,许多人的手都一直在颤抖,装了半天弹药也塞不进枪膛里面去,甚至还有人手抖的太厉害,一失手直接把枪通条给掉到墙外的壕沟里面去了。
等到火炮再次装填完毕后,杜毅特意下令要求对准拉着吊桥的另一侧完好的铁索轰击。
只是这年代的大炮精准度实在感人,用来攻击较大的目标命中率还凑合,但是要用来专门攻击铁索这种不显眼的目标就要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