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锐玩起来一向很疯,一打酒下肚,他就跟只雄孔雀似的四处招摇,又因是在自家店里,喝上头了免不了搞些大阵仗。
眼看着事态已经从普通的摇骰子抓手指,变成了耿锐把舞池里跳钢管舞的女孩挤下去自己上去跳,其他人还在那儿乐呵呵录像时——
傅予深拍了拍前面一个人的肩:
“你们慢慢玩。”
“深、深哥……你这就……就走了啊……”
“嗯,你们也早点回去。”
“别、别啊!这才几、几点?夜还长呢,继、继续嗨!”
傅予深平静回答:“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大晚上没老婆关心的。”
“……太过分了!深哥你这欺人太甚!”
傅予深唇角弯了弯,在耿锐自家的店里,不必他操心他们喝多之后睡哪儿,傅予深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准备取车回家。
一转头,就见沈嘉木神色尴尬地看着他。
“予深,恐怕……你老婆今晚应该也顾不上关心你了。”
傅予深:?
顺着沈嘉木的视线看去,见到的是站在一面大镜子面前的洛诗,顶光从上方落下,原本是用来让走道看起来更宽敞的镜子,成了洛诗的画板。
她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位蜂腰翘臀的漂亮美女当模特,再用口红当画笔,在镜子上画起了这位漂亮美女的速写。
她基本功一直很好,寥寥数笔,有形有神。
刚才在展柜前和洛诗搭讪的男人也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中,似乎已经看了好一会儿,见洛诗画完最后一笔,他开口:
“你抓人特点的能力很强,是专业的画家吗?”
醉意朦胧的眼尾扫去,洛诗歪头反应了几秒:
“不是。”
对方静静看着她。
“不是所有人我都能画,得骨骼长得漂亮的,比如刚才那个漂亮妹妹,还有……”
余光瞥见朝她走来的熟悉人影,洛诗看着光影打在他清晰的面部轮廓上,像在看着一座标准好画的石膏人像。
“嗯,还比如他那样的,就能画得很好看。”
傅予深瞥了那男人一眼,尽管对方看起来温文尔雅,言行举止都没有失礼之处,但傅予深看他的眼神仍然像是在看一只围着洛诗飞的苍蝇。
“我们该回家了,阿诗。”
他将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替她披上,宽大外套笼住她娇小身形,只露出一个醉醺醺的脑袋。
“可是我还没画完……”她指了指后面排队的几个漂亮美女,“她们也想让我帮忙画……我都答应她们了。”
傅予深替她扣上一粒扣子,转头走向那几个女孩。
宽肩窄腰的男人停在她们面前,他眉眼冷峻,与灯红酒绿的夜场格格不入,禁欲得高不可攀。
“台上那边那个在跳钢管舞的人,是这家店的老板。”
女孩们从男人英俊的脸上移开视线,果然看到了群魔乱舞的台上有个高挑帅哥混在舞女之中。
“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叫耿锐,你们今晚的消费他请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傅予深说的。”
台上发癫的耿锐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冤大头。
处理完她们的事,傅予深回到洛诗身边,牵着她走出了拥挤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