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已经呆住的陈武昭说:“走吧,咱们去看看。”
……
夕晖巷在阳安县城内算是比较偏僻的巷子,巷子里的店铺大多卖的是办白事用的一应器物,整个巷子即便是白日里也是死气沉沉的。
汪林遇害之地只有一棵老槐树,树荫下倒是阴凉,光线暗,来往路人又少,若不是衙役们着急找人,搜查的仔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无人能发现他。
……
吴晨刚到大槐树下,高二和许大也骑马到了。
汪林身上盖着白单子,仵作像是刚验过尸,见浑身发颤的县令来了,还以为县令是伤心所致,吴晨询问死因时,仵作还特意说道:“……一刀毙命,应是没受什么罪。”
“死者何时遇害身亡?”吴晨问。
仵作躬着身子说:“死者手掌是放开的,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未手掌舒,死者早晨离开县衙,应是在辰时遇害。”
吴晨挑了挑眉,好奇的问:“你刚才背的是口诀?是不是没背全?后面的是什么,你背背我听听。”
仵作看了眼陈武昭,陈武昭这时候眼神都快涣散了,哪有精力理会这些,他只能在衙役的搀扶下勉强站着,已经算是最大的配合了。
仵作只好躬身答:“这都是师父教的,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未手掌舒,寅申巳亥手握拳,亡人死去不差时。”
“准吗?”吴晨问。
“呃……”仵作不知如何作答,这事儿准不准也只有死者知,染病而亡的也不让他们这些仵作去看,他也没机会验证是不是准确,但是师父这么教的,他便这么说了。
吴晨没有追问,他边四处张望边口中嘟囔着:“辰时,跑的是不是早了点?”
他希望汪林的魂魄还在,他便省去很多事,可惜周围上上下下吴晨看了一个遍,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存在。
陈武昭可不傻,今日吴晨问过两遍是谁给他出的主意说五百兵士死于阴兵劫道,他怎会没点想法?
如今汪林死在这里,陈武昭脑子闪现了不知道多少种的假设,没有一种是好的,他觉得害怕,由内而外的怕。
原本吴晨跟仵作的对话,多少让陈武昭心情平稳了些,哪知吴晨四处张望了一下,直接蹲到尸体旁,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单子,仔细的看了看,又将仵作叫到身旁,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仵作像是在按照吴晨的要求,准备脱下汪林的衣衫。
陈武昭张着嘴看向高二和许大,他伸手指了指吴晨,像是再问:你们看到了吗?
高二笑了笑说:“陈县令莫要惊讶,我兄弟懂得多,验尸之事不足为奇。”
许大说:“我劝陈县令一句,对我兄弟最好是实话实说,我们之前在安平县,安平县令便是以为能够骗得过,结果……唉,如今已在大狱之中。”
陈武昭更是站不住了,他后悔刚刚不将好处讲明,若是这位吴公事收了好处,那自然,自然万事大吉,现下该如何是好?
陈武昭的脑子又乱的,他时而想到曹家灭门案,时而想到五色玉石案,再将汪林生前所说的话过了一遍脑子,陈武昭脑子便开始空白了。
等吴晨站起身,陈武昭呼吸急促,面色苍白,眼神迷离,吴晨皱眉看了看,问陈武昭:“你准备自己把自己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