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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之后,萧易再未传她到身边伺候,也不逼着她喝堕胎药,完全对她不闻不问。但他也并未再克扣她的吃食,他身边的司夏偶尔见她,冷言冷语也少了些。
每日膳食丰盛,胃口确实甚佳,但吃完没多久又吐个干净,尤其这两日几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御医也束手无策,因为知道皇帝对小皇后腹中胎儿的态度,御医也不敢给她吃安胎的药。
到了夜里,萧易寝宫夜夜笙歌,她也不能睡得安稳。
等到第三日,郁尔实在不堪忍受,她求见萧易。
“行宫空置的房间多,奴婢想搬到别处去?”
“为何?”两人隔着书案,相对而坐,萧易翻看书卷,连抬眸看她一眼都懒。
“偏殿供着佛祖,香火气态呛人了。”
“朕会命人搬走,你必须在朕眼皮底下。”萧易态度不善,“否则朕怕你又在朕的膳食里下什么毒。”
郁尔:“”
郁尔:“你寝宫里夜夜笙歌,我睡不着。”她道出实情。
萧易抬眸看她,“皇后的意思是不许朕召见露笙?”
少女润眸透着疑惑,“奴婢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她如今自身难保,哪里有资格管他宠幸旁人。
男人眸光不悦。
“奴婢哪里敢管束陛下?”郁尔语气唯唯诺诺,他不为难她她便谢天谢地了,“琵琶声太吵了,奴婢夜里睡不着,若能迁居其他宫室就好了。”
“你怀的又非朕的子嗣,朕为何要迁就你?”
男人的态度,完全就是油盐不进,不可理喻。
郁尔:“”
两人隔着一张矮书案相互对视,谁都不退让,恍然间她胃里又难受,转身就要奔走出去。
“做什么去?”萧易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郁尔挣脱不得,一转身想求他放手,却实在忍不住,将早膳全吐了个干净。
而且要命的是全吐在了君王那一身月白色素纱长袍上,郁尔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不敢看皇帝脸色。
“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太丢人了,她百感交集,又歉疚又伤心,觉得自己有孕之后一切都很糟糕。
手腕还被他捏在手里,郁尔止不住哭出了声。
男人下颚紧绷,瞧着面前哭着泪人的少女,他甚至还并未开口斥责她。
她从前也爱哭,但也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哭,分明不讲道理。
萧易看着自己衣袍上的污秽,又看看叫人头疼的少女,脸色又阴沉几分。
再好的心性也磨没了。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他问她。
郁尔混乱至极,她觉得每一日都很煎熬,压根不听他在说些什么。
萧易扶了扶额,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命人去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