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一对柳叶弯刀圆轮似的回旋而至,随着身影飞驰,所过之处,沙场骸骨也轻易地切作千万片,似雪花纷飞一般,翩翩而落,在天光照耀下,眩彩夺目。
场上顿时便爆发一阵喝彩声,齐齐道:“好!”喝彩的一方,自然是风弦军团的阵中诸位。
但见那一双回旋的光轮飞至,牧清歌一掌推出,掌力纵横吞吐间,收放自如,却无伤敌之意,只劲力一点,便已收回,借势反一跃到她身后。
这一交手,只在电光火石间,不少人未看清场上二人是如何动作的,却已见两人都已离开原处,也不知孰强孰弱。
慕容篁从山巅俯瞰,他眼力在同阶中已是翘楚,却也未看清刚才招式,便发声问燕沧:“燕叔叔,那个女子是什么修为啊?”
燕沧想了想,说道:“听说她有十三阶修为,看她刚才那一招,应该是不久前才到十三阶六级吧。”
慕容篁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看修为,她是打不过清歌了。”
燕沧问道:“怎么这么说?她这年纪,有这样的修为,在四大军团中,也很难得了。你大哥与她差不多年纪,却也只有十三阶七级而已。”
慕容篁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场中两人。
方才牧清歌那一掌只为试探,她修为的确有十三阶六级。一击不成,她立即折身而返,倒飞斜劈一刀,却被牧清歌双指锁住,动弹不得。眼见敌人似乎较自己所预料得强大许多,南宫雪不敢大意,虽然一刀被锁住,可还有另一刀在手,便借势鼓动翅膀横扫牧清歌头部,却被闪过,但这一击乃是遮掩,她借势把另一把柳叶弯刀藏在羽翼下,刺向腹部。
牧清歌右手双指仍夹着她的那把柳叶弯刀,闪过了那羽翼的挥击后,反手便把夹着的弯刀牵引过来横挡,格开这一击的攻势,另一手反掌击出,劲力之大,直把她震得倒退十多步,兵刃也双双脱手,被夺了过去。待她立足一稳,便听得天慕军团中,众人齐齐喝彩,心感愤怒,便要再冲上去,比个高下。虽然兵刃被夺,可她身穿的铠甲,也是一件极好的法器,也算是她的倚仗,可替她承受一部分攻击,她有此凭借,心中就有了几分底气,便再冲了过去,快如离弦之箭。今日车轮战比试虽禁了灵炼法器,一般法器,却不禁止。
牧清歌把她的一对柳叶弯刀捧在手掌,说道:“你的武器,原物奉还。”
她一惊,停了下来,问道:“怎么还我?”
牧清歌答道:“这原本就是你的兵器啊。”
她再问道:“我怎知你是不是使诈?”
牧清歌闻言,双手运转玄力,两把柳叶弯刀飞射出去,化作两束白光,南宫雪来不及反应,双手也未动,只是再回过神来,却已见自己的一对兵刃回到自己手心握着,不由得一呆,全然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南宫雪兵刃一回到手中,便直指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手段?”又心想:“他定是趁我不注意,耍了什么鬼把戏。”
牧清歌说道:“既然兵器已经还给了你,那你可以认输了吧。”
南宫雪自幼心高气傲,哪儿肯认输,便手持双刃,喝道:“不认输,你想赢,就得凭真本事把我打败!”话仍未落,就已再冲上牧清歌身前。
却见她双刀挥舞,身形旋转起来,使出一招家传的十四阶玄术风月无边,化作一钩银月,方圆百里顿时气流阻塞,只现出一派霁月当空之象,光影朦胧。
牧清歌也有风系玄力,自然熟悉这一招也是风系玄术,立即以强风反压制住她,手中画咒,封住她周身玄力。
南宫雪大喝一声:“不服,再来!”
牧清歌立即施展前不久才学的玄术,空之弦。细细银丝悬浮空中,近乎透明不可见,但见他似手挥琵琶,弹指间,便有无数光点落在她身上,真如火树绽银花,雪枝落星雨,灿烂得极是好看。
“小雪!”山峰上,眼见自己一向宠爱的女儿落入危险,南宫翼不由得失声,当即振翅飞翔,要去场中施以援手,他刚刚到半空中,却被一股强力阻隔,反被弹飞出来,再定睛看去,原来是天慕军团的团长一掌劈出,阻拦了自己。
“要在我眼底下横插一手,怕是不容易吧。”慕容言拂袖背手身后,冷冷看着他。
南宫翼再飞身向前,同时下令:“放箭,救小雪。”然后双掌推出,掌风与慕容言相撞在一起,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下方,风弦军团的军阵中,三千人挽弓搭箭,一齐射出一排箭矢,每一支箭矢都受玄力控制,似长了眼一般,只朝牧清歌飞去。
箭雨横扫,或如飞龙回旋,或如银瀑倾泻,端的是壮观无比。
牧清歌右手擒住南宫雪,把她压得无力动弹,左手袖袍挥动,劲力所至,箭矢曲折断裂一分为二,悉数落地。箭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牧清歌闪转腾挪间,一手拿着南宫雪,另一手施展袖里乾坤的技巧,仿佛生出千万只手掌来一样,攻守都密不透风,招式也精妙无比,任由对方箭矢如何射来,都一一打落,好似落英飘零,花雨漫天,任由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