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妙仪避开关幼萱漆黑的眼睛,转移话题:“那个原霁那般欺负你,今日见到原二郎,我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关幼萱愕然,然后当即拍拍自己的脸,懊恼道:“哎呀我忘了!我听说原家二郎对七郎管得特别严,他会不会罚原七郎呀?不行不行,我得求情去……”
关妙仪气:“萱萱!是他害得你!”
关幼萱人已奔到屋门口,她推开门,回头不解地看向堂姐:“没有呀。不是说有误会么?我知晓是我先做错事了!”
关妙仪微愣,再一次意识到堂妹的玲珑干净,与自己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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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霁回到家中的时候,已错过了早膳时辰。原小霸王满头大汗,大早上跑得没影,跟着他的束翼被训得低头不提,原霁也被二郎的卫士束远在堂外叮嘱一番。
分明只比他们大几岁,束远却如老妈子一般,苦口婆心:“七郎,听话一点,别惹你二哥生气。”
原霁满口答应。
他进堂的时候,眼眸眯了一下。
八扇暗槅子窗打开,阳光倾泻打下,清如白银,照在腰肢纤小的女郎后背上。她穿着郁金裙,两条玉白色发带垂落乌鬓后,又与裙裥的细带纠缠。
黏黏嗒嗒,荏弱柔软,毫不爽快。
原让坐在主座上,抬眼招呼立在堂门口发呆的原霁。长兄如父,他温和而不失威严:“七郎,还不进来?”
关妙仪清清冷冷,抬眸望去。
关幼萱正立在中央和姐姐、未来的姐夫说话,她猛回头,看向背后沉着眼的少年。她露出笑容,正要打招呼,就见原霁眼皮一跳。
唯恐梦事成真,在关幼萱开口前,原霁抢话:“这便是自称要做我未婚妻的关家小娘子么?”
关幼萱一呆。
关妙仪横眉竖起,冷艳的面上浮起怒色,瞪向这个少年。
原让也沉下脸:“七郎,怎么说话的?给我跪下!”
原霁无所谓,他几步进来,丝毫不在意就要下跪,如同二哥平时训他时那样。但这一次,关幼萱在旁吃惊开口:“原二哥,为什么要他跪?若是因为我,那是我先有错在先,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这事么?
“不能因为我而罚他呀。”
关妙仪不认同:“萱萱!”
关幼萱蹬蹬蹬几步,离开堂姐身边,站到了原霁身前。身后少年目光探寻地望着她,她不回头,却勇敢地扬起脸,向原让认真地、不好意思地阐述:“是、是我之前弄错了,坏了原七郎的名声。”
她回头,向原霁小声抱歉:“对不起呀。张大哥听错了!”
原霁观察着她澄澈真挚的眼睛。
他想到了梦中另一个原霁面对这个小女郎时的“面红耳赤”“目光发亮”。
原霁无所谓地转开了脸。
上方原让本想给关氏姐妹一个面子,最后看到自己弟弟这副不在意的嘴脸,登时怒得额上青筋直跳。
如天下所有长兄一般,将弟弟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后,原让三分气也成了七分。他拍案叱呵:“原霁,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给我跪下!
“拿鹰啄人家女孩儿!我是这般教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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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氏姊妹旁观了一场原让的教训弟弟。
原霁父亲在长安当职,但不知有什么缘故,原霁却自小待在凉州,由自己的堂哥原让一手拉扯长大。长兄如父,想来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