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没事吧。”如意举着剑,斜看了眼踉跄起身的叶明明,见他嘴角挂着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心里不由一阵焦急,并未察觉到白衣僧人冷峻的脸上嘴角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诡笑,暗藏在衣袖里的手掌心飞出一缕紫色线条没入湿漉漉的地面消失不见。
白衣僧人看不出神彩的眸子死死盯着如意,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然而心里却盘算着其他的事情。刚才要不是看到陈家四个小鬼向叶明明求救,他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情急之下才想到要杀人灭口,可没想到千钧一之际半路杀出来一个高手,三两下就将他打翻在地,这个如意突然而来坏了他的计划,真是可恶至极,他随之握成拳头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袖。
对于这个神算盘如意的事情,他早有所耳闻,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富侉子弟而已,但是他竟然从她身上嗅到了不属于凡人的异常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刚才如意只是单纯的武力技能就能将他打败,可见其很不简单,还有看她身上的飞鱼服是扇刑司的司徒服饰。
百般思虑之下为了不惹麻烦还是不便与之纠缠,先离开这里再另作打算为妙。
“咳咳……还死不了。”叶明明咳嗽了两声,揉了揉痛的脸颊,已经微微有些隆肿了起来,他呲着牙倒吸了口凉气,碎道:“我这英俊的小脸都被毁了,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又不认识你,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我性命,难道我叶明明偷吃了你家干粮不成,下这么狠的手。”
叶明明边碎边走到白衣僧人跟前,或许如意的到来给他壮了胆,刚开始从白衣僧人身上感觉到的畏惧减少了许多,他凤眼怒瞪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脚下的人,咦惜道:“看你这衣着服饰应该是个出家人才是,出家人不是应该不杀生的么,你怎么……唉……这都是什么世道了,连你们这行业也不正规了,假和尚都出来杀人了。”
“行了,别贫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感慨世道。”
刚刚死里逃生的叶明明还能淡定的感慨世道,不免让如意有些恼怒,厉声呵斥了句,难道他忘了刚才要不是如意及时出现,此刻早已成了剑下亡魂了。
叶明明看了眼如意,委屈的拉着脸生气。
如意没有理会他,转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白衣僧人,质问道:“你就是北辰国的凡灵法师?”
“本法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北辰国重明法师凡灵,受陈员外盛邀前往浦松山给女娲石像开光渡仙的,尔等凡尘俗人有眼不识泰山,竟如此对待本法师,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们神女国就是如此对待他国高僧的吗?”凡灵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四周窸窣水珠宛若流弹飞溅开来,卧榻在地的身躯顺势而起,泰然自若的站在地上,一排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风范。
颗颗水珠疾飞而来,如意闪躲不急水珠拍打在身上,阵阵生疼寒倾袭全身。
真是顽固之徒,事到如今还想投机取巧偷袭于她,幸而凡灵法术不高,对她造成不了严重的伤害,只是叶明明**凡胎遭了殃,原就肿胀起来的脸上被画出几道血痕来。
“啊,血,我被毁容了。”叶明明只觉脸上微痛再次传来,伸手一抹手上染指血迹,再低头身上飞鱼服早已破烂不堪,像是被剑划破了一般,遍体鳞伤,情绪激动的怒骂道:“我看岂有此理的是你吧,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二话不说就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成了如意的手下败将,还想倒打一耙,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扇刑司的司徒,你刚才的举动我完全可以以妨碍公务、刺杀公务人员为由将你捉拿归案,然后在叛你个驱逐出境,永远别再踏入神女国半步。”
“好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凡灵冷哼一声,并不害怕叶明明口中的惩罚,反而冷笑着,像是等待着他来捉拿他似的。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吃我一剑。”叶明明恼羞成怒,抽出腰间佩戴的七星剑,胡乱一气的就向凡灵砍去。
如意知道凡灵是采用了激将法,让叶明明怒杀他,打斗期间他就会寻找时机借机逃走,她刚伸手想要拉住叶明明胳膊却为时已晚,叶明明像只疯的猎犬飞奔出去和凡灵撕咬成一团。
叶明明并不会功夫,只是用蛮力乱砍,然而凡灵乃是三重级别的法师,修为虽然不高,但对付一般邪祟和凡人是绰绰有余的,只见他略施法术,几招下来叶明明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反抗,而且凡灵并没有想要叶明明活着,招招都是致命的攻击。
“如意,快来救我。”叶明明吃不消,被光剑刺啦划伤了腿,摔倒在地爬不起来。
如意美目微蹙,贝齿轻咬红唇,不待犹豫,持剑飞身而起向凡灵攻去,凡灵剑眉一竖,寻着空档飞身没入夜空,紧追而上,寻着凡灵的踪迹也消失在雨夜。
“哎……如意危险,别去啊。”叶明明眼睁睁看着如意和凡灵消失,自己没有能力不说,还身负重伤连累了如意,内疚之下握成拳头的手狠狠的砸在雨水中。
……
雨渐停,潮湿冰冷的空气拍打在白色长衫之上,黏糊糊的,沉重的像是泡在水里。
何天深锁着眉头看了眼手中微微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玉髓,暗叫不好,当初担心如意遇到危险在她身上施了法术,她的灵力和玉髓之间产生联系,只要她施法或者遇到危险玉髓就会出警示的光芒。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去扇刑司当差玉髓就出了光芒。
他不敢轻视,收起玉髓就没入了宜兰园。
随着玉髓的提示何天赶到陈员外家门前时,空荡荡的街巷像是蒙上了一层屏障似的,静匿至极。
何天施法没有探知到丝毫的灵力,正疑惑时看到躺在了血泊中的叶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