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远探过身子在她脸上捏了捏,又亲了两下,旋而说:“不要紧。我做一点简单的菜。”
“老公。”月宜等他说完,忽然轻轻地唤了一声。他一怔,昨晚上胡闹的时候月宜也喊过,但是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听到不一样,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竟有些热度。月宜给他碗中加了一块儿猪排,娇声说:“你怎么不搭腔,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啊。”
“当然喜欢。”时归远顿了顿,认真说,“我只是从未想象过这一刻。让我觉得陌生却又觉得幸福。”他细细想了一下,和月宜说:“因为父母不正常的关系,我其实一直对男女恋爱、婚姻有一种冷漠的心情,可现在我意识到,其实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刻,爱情的甜蜜让我眷恋上瘾。”
月宜听得他这般说也才意识到祝玮的行为其实也伤害了时归远,虽然他从未和自己说过,偶然提及,也是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她不欲看着时归远消沉的神色,转开了话题说:“不是要送我花吗?我们一会儿出去散步好不好?”
时归远自然明白月宜的意思,欣然应下,也顺便将月宜给自己第一次做的晚饭吃得干干净净。他洗了碗,和月宜手牵手一起去附近的热闹小街散步。月宜最喜欢玲珑精致的小东西,站在一个小摊前,对那些漂亮的亮闪闪的耳钉挑来挑去。时归远不太懂,只是含笑说:“喜欢就买。看好哪一个了?”
月宜捡了一对翠绿色的在耳垂上比了比问:“好看吗?”她皮肤如冬日里的初雪那样白净无瑕,时归远记得自己稍稍用力吸吮几下,月宜的耳垂就好像是佩戴着摇曳多姿的玛瑙耳环般动人。可她平素很少打扮,最爱穿休闲装,还都是些小孩子卡通样式,每次带上竖着耳朵的帽子,远远望去都好像是没成年的小男孩儿。现下忽然浅浅装扮,虽然只是一颗小小的耳钉,但也足够惊艳。
“好看。你喜欢我就给你买下。”时归远拿出手机准备付款,一听价格,有些想笑,实在是太便宜,几块钱而已。
月宜却很喜欢,戴着不肯摘下来。
时归远勾着她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买贵一些的,一分钱一分货。”
月宜却道:“我和你都还是学生呢,哪有闲钱买那么贵的东西,这个就好。”月宜手指拨弄了一下笑道:“俗是俗了点,可是我底子好,带上还是很好看。”
时归远听着女孩儿骄傲的语气,忍俊不禁:“好的,听我妹妹的。”
月宜羞红着脸:“你小声点啊,让人家知道了不好。”
“没人认识我们。”时归远轻松地笑着。
月宜想起来他的憧憬问道:“哥,你知道什么国家允许咱们这种情况结婚吗?”
“我听说冰岛等北欧国家好像可以。”时归远也只是刚刚成年的少年人,很多事情当前仍是一知半解。
“啊,我知道冰岛在哪儿,听说那里没有蚊子,我最怕过夏天了,一是雨水多,小白鞋容易脏,而是蚊子多,动不动就咬在我的嘴唇和眼睛上,难受死了。”
时归远忍俊不禁,带着她去了一边相对人少的地方,稍稍低下头捧起她的脸蛋瞧了瞧,打趣说:“要不让我也咬一口?”说罢,作势便要咬一下。
“坏蛋,不理你了。”月宜推开时归远径自往前走。少年却跟上来,继续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时归远想着要给月宜送花,两人去了花店,月宜拿手机百度,发现冰岛的国花是“叁色堇”,正好花店有卖的,小姑娘便挑了一盆深紫色轻盈娇小的叁色堇,时归远付款,掏出手机的时候口袋里的穗子忽然掉落在地上,店员连忙为他捡起来笑道:“这穗子好精致,是从哪里买的?”
时归远浅浅一笑,客气地说:“女朋友给我编织得。”
店员“唔”了一声,有些羡慕地望着两人:“真好,我像你们年级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和男朋友到处逛街,觉得特别幸福。”她来回打量着两人,笑着说:“你们两个长得都有些像,尤其是嘴巴这里,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是缘分呢。”
月宜心里徒然漏跳了一拍,面色有些讪讪,低着头不言不语,拨弄着叁色堇的花瓣。
时归远只是笑着道声谢,转身携月宜离开。他知道月宜心情受到影响,捏了捏她的指尖,也跟着端详那漂亮却脆弱的叁色堇,温言问:“不高兴呢?”
“没。”月宜诚实地说,“我就是有点害怕,总觉得咱们俩长得像,会被人发觉是兄妹,然后到处说闲话。”
“很多夫妻都长得有些相像,别担心。”时归远安慰道,“哥哥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月宜点点头。
买回来的叁色堇放在窗台上,月宜每天都会悉心的照料,时归远早上走得早,也会想着帮月宜浇水,可惜植物娇弱,两人又是第一次养花,没过多久,叁色堇还是枯萎了。月宜很是难过,两人又去买过山茶花、天堂鸟等等,最后只能换成生命力顽强的仙人掌。就好像他们的兄妹关系,总是这段感情里世俗传言中的一根突兀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