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走过去,师尊伸出手来忽然朝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有轻微刺痛一闪而过,然后就是凉凉的感觉,不过一息,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她感到身上各处与师尊动手前无异。
没等她问,师尊说:“这是师徒缔印,今后你若是遇到危险,或是需要师父的时候,在心中召唤我就可。你已到了天中期,完全可以熟练运用此缔印,不用怕不会用。”
阿鼓眼睛亮亮,道谢并保证道:“谢谢师尊,我不会瞎跑的,尽量不让自己遇到危险,来麻烦师尊的。”
“你是我徒弟,除去教你道法,护你周全也是为师的责任,不必谢。”
有的人做人师父,才是真的掏心掏肺,是连命都不怕搭进去的,天惩鞭她都敢挨,还有什么是她不能为那帮小崽子做的。应该有一根本火柱就是那时灭掉的吧。啊,一直在疼的心口,疼的更厉害了。
阿鼓看着师尊,师尊本就温和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只是师尊明明是笑的,为什么却给人一种悲哀的感觉。
一定是她感觉错了,没有允参在身边,她在识别情绪方面还是不行。
阿鼓看着师父出了院门,御行而去。
化青山的深处,以前是很热闹的,正道大馆曾驻在其中,每日上山拜师、道友拜访、自家弟子巡山捉妖,这些曾经的盛景如今通通不见。
整个大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沉默死寂。
启鳌停落在山中最显眼的一幢建筑前,抬眼望门上的蛛丝,记录着这里有多久没有人来过。好在牌匾未歪,上面“正一馆”三个大字,依然刚劲清晰。
启鳌向前一步,站在大门正前方,他伸出手去,头一下就探到了结界,收回手来,心下道了一句:竟是回道结吗,可谓心之坚定。
他又向前了一步,可惜遇到的是他。启鳌再一次伸出手去,在出手前想的是:她若是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怪她又在欺负她的徒弟。
心里怎么想并不影响启鳌出掌的速度,第一掌下去,回道结界上出现了裂缝。也就是此结,换做其它的结界,他只需一掌就可破掉。
启鳌没犹豫,收回掌心的同时,抽出了玄罡剑,运足全力劈了下去。
“嗡……呲”的声音过后,结界破了。刚还死寂的山体,像是打通了异世界的通道,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是鸟、是水、是风的声音。
平时听惯了不觉吵闹的这些声音,一时入耳,竟能如此震撼人心。启鳌从来没觉得这些声音如此有力量,存在感如此之强。
他一边向大门走去,一边习惯着这些声音。轻轻一推,失去结界保护的正一馆的大门,一扇开了。
启鳌走了进去,看着院中的结界,他气笑了。薛祝真的是……
罢了,他一道道破就是了。
玄罡剑不知挥起了多少次,终于启鳌来到最后一个院子前。玄罡被他举起的同时,一道劲力迎了上来。启鳌察觉到后,赶紧收了剑势。
他剑招收的急,但那道劲力却没有减轻分毫,启鳌生生受了这一道反击。
他用剑尖点地,撑住了后倒的身体,站好后,收剑漠然道:“薛祝,出来。”
薛祝亲手毁掉了正一馆的最后一个结界,从院中走了出来。
他不像是寂灭了三年之人,眼中带火,挑眉怒瞪,一边向院外走来一边抽出一道长鞭。
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以前的本命法器是一把剑的,如何换成了长鞭?记忆的长河中,启鳌想起来了,是他亲手折断了他的本命剑,竟是一直没有修复吗。
启鳌不是来叙旧的,自然选择忽略这些细枝末节。而薛祝跟他也没话,骤然因结界被破而从尘封中醒了过来,就见仇人,自然是分外眼红,扬鞭而上。
不过,令薛祝没想到的是,刚才他完全没准备随意出的手,竟能一击即中。启鳌老贼怎么了?坠神了?
空中打了几个来回,薛祝确认,老贼功力未减,但还是那么缺德。忽然来此大破结界,在自己决定以命相拼的时候,他却处处手下留情,是成心来逗他的吗。
怎么可能,这位仙尊是不会做无用功的,他来此一定有目的。
薛祝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忽然一哀,主动停了手。启鳌见他如此,马上也停了下来。
转瞬,那抹哀色消失在薛祝脸上,他极尽刻薄地道:“怎么,你终于意识到,我师父再也回不来了,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启鳌淡然不现,脸色大变,他以玄罡指向薛祝道:“你知道,我可以马上杀了你。”
薛祝大笑:“杀!杀啊!”
启鳌:“但那样的话,你就不能活着给你师父洗清名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