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细碎的白色泡沫从拉斯金的嘴角冒出,让他看起来像是条垂死的鱼。
“疼——疼!!”
他雪白的牙齿紧咬,溢出痛楚万分的呻·吟,头部抽搐不停,脖子本能地向后仰去,可他被绑得太紧,颈骨和执刑台较上了劲,别出了咯咯的细响。
有医生察觉到不对,闯入执行室,结结巴巴地问他现在的感受。
拉斯金只要多说一个字,脸部的抽搐和畸形就更加重一分:“我肚子疼啊,妈啊!”
他感觉到了什么。
而这种预感让他害怕得涕泪横流。
他的身躯被锁在束缚衣里,浑身肌肉抽搐得像是在跳舞,身体砰砰地撞在钢制的行刑台上,声音沉闷,惨烈得像是在向什么人磕头赎罪。
嘭。嘭。嘭。
他那张俊美的面容在要命的剧痛和剧烈的窒息中被挤迫得变了形,只能从发木了的喉咙里挤出变调的惨哼:“爸爸……妈妈……妈!!”
很快,他那双蓝眼睛向上翻去,渐渐没了生机。
当他死去,生命体征消失,经过生物技术修改的面容也不受控制地溶解,回到原貌。
属于“拉斯金”的美丽面孔像是被烧灼的塑料一样融化掉了,露出了“巴泽尔”的面孔。
不等旁观者惊讶,属于“巴泽尔”的脸也开始缓慢溶解。
从刚才起,亲手按下了注射按钮的查理曼先生就在行刑室外僵成了一具泥雕木塑。
直到此时,他才如梦方醒,毫无形象地怒喝了一声:“关掉——关掉直播!!”
在最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前,《正义秀》关闭了,只留下一个“线路维护”的彩屏画面。
……
没钱支付电视费、来广场前蹭免费的《正义秀》实况转播的观众实在不少。
当“拉斯金”挣扎惨呼时,周遭的街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他翻起眼白,十数秒后,议论声才像平地起了个惊雷,轰然响起。
就在这时,宁灼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选择了“屏蔽环境音”,接了起来。
那头的声音挺耳熟。
“‘罗森先生’。”宁灼的声音挺愉快,“有什么事吗,我在等红灯。”
“罗森”先生的情况似乎不大妙。
在急促的奔跑间,他的话音里带了两分着急的哭腔:“不要去‘八百里路’了,任务取消!”
宁灼扭身望向“当涂”酒吧门口。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罗森”先生,几乎是用滚的速度出了酒吧大门,再爬进一辆黑色浮空车里的。
宁灼“哦”了一声,把脖子回正,活动了两下:“临时取消订单,我们需要退订金吗?”
那边回答的声音像是头被掐了脖子的鸡,吼着:“不退订金!……不退了!任务取消!”
电话挂断。
宁灼又给“海娜”基地去了个电话。
“我这就回了。”宁灼说,“还漂在外面的人也都回基地。外面出事了,最多一个小时全城都会戒严。”
这回接电话的不是女人,是另一个年轻的男声。
那边显然不大了解情况,也没实时收看《正义秀》,迷茫道:“戒严?什么事?戒什么?”
宁灼发动摩托车,望了一眼大屏幕,话音轻松得像在讲一个笑话:“谁知道呢。搞不好是在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