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洗耳恭听。
“…
…你要弄明白,安插·进来的那些人,究竟是属于哪一帮势力。就比如说,当年你的九三零专案组里,‘说不定’不只是有查理曼的人混进去了,还有查理曼夫人的人。这两拨人的目的不同,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所以会从不同的方向,干扰你的调查进程。”
林檎恍然大悟。
当初宁灼不刻意提醒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忽略到“查理曼夫人”这个重要的因素,好叫他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推进。
“……多谢提醒。”林檎发自内心道:“幸亏我们不是敌人。”
“我的敌人正在外面等我。”他一挥手,自己摇着轮椅,向外走去,剔透的手臂在空中随便挥了一挥,“林檎,有缘再见。”
……
一顿晚饭,吃死了一个人,重伤了一个人。
宁灼独自一个坐在下行的电梯中,从肺里呼出一口漫漫的长气。
他忽然很累了。
在他的身心一齐疲惫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单飞白。
他披挂着一身淡淡的光芒,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看上去年轻、修长、健康。
他的皮肤在停车场的光芒映照下,调和出了蜜一样的光泽。
单飞白注意到了宁灼的到来,大踏步而来,俯下身检查了他肩膀处小小的擦伤,用嘴唇轻轻贴了一下,又捧住他的脸,盯住那绿宝石似的眼睛,左看右看,给出了他那个幼稚游戏的答案。
“……我猜,你在想我。”
宁灼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他在宴会全程,的确什么都没有想。
除了单飞白。
在火起后,宁灼顺手摸走了一个莲花形状的精致点心,用卫生纸包着,揣在口袋里。
他没有隔空鉴馅的能力,不清楚单飞白喜不喜欢这点心的口味,会不会挑嘴。
宁灼打定了主意,要是小狼崽子敢挑三拣四,就把东西直接塞他嘴里。
单飞白亮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横纹波光流转:“……是不是在想我?”
宁灼定定望着他,没有给出答案。
他在想另一件事:
总会在心里时时想到的人,是不是就该叫心上人?
宁灼觉得自己不大擅长去爱,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没有什么拨云见日的震撼感。
他只是在思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很久之前吧,恨也是他,爱也是他,却又不至于恨到去杀他。
自己被他欺骗、伤害,又一次次反击,看到他因别人受伤会心悸,看到他因自己受伤,又会兴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单飞白才变成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呢?
直到单飞白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他的嘴唇时,宁灼还在想,并稍稍仰起了脖子,迎合着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打破了宁灼思考的,是背后传来的通讯器的坠地声。
二人齐齐回过头去。
金雪深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呆呆看着正在接吻的两个人,突然觉得他今晚这个仇都复得虚幻了起来。
……这个世界大概马上要灭亡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宁灼在和单飞白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