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
闷响连绵,无数已不是是瓷器还是木器的碎屑四处激射。
李怀忠和邬定都没敢动弹,更不敢劝宁永年息怒,就只是这么站着,任由碎屑撞击在身上。
他们都知道这时候如果出声,那宁永年的下一掌很有可能便会冲自己而来。
毕竟后者如今明显已经处于一种怒火攻心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
其实李怀忠和邬定多少能理解一点宁永年的心情。
后者在昨天便已下令京城周边八个州府即刻出兵夺回京城。
但到现在为止,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却只有潭州和泸州回信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
其余六州更是连理由都没找,直接选择了熟视无睹。
毫无疑问,这八个州即便还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宁文均,但也绝对是想权时制宜,等看看以后的情况再做打算。
至于剩下的二十多个州想来也都会是这般态度。
而这便意味着,眼下宁永年已经基本不可能调动大宁境内一兵一卒了。
短短两天时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篡位了不说,并且转眼就失去了对大宁的控制权。
这种于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感受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
但寻常人所能失去的“一切”,恐怕跟宁永年如今失去的“一切”还是两个概念。
要知道,后者失去的可是一个国家。
这对宁永年这样一个心怀“一统天下”之大志,同时也可以算得上雄才大略的帝王来说,无疑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不过
“皇上!”
突然,邬定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猛然抬起头来,竟是涨红着脸出声大喊道:
“别忘了您还有在大奉的四十万大军!”
“如今大皇子尚且根基不稳!各州即便敢罔顾圣令,但也定然不会听从大皇子的调遣!”
“因此只要您率大军而回,夺回京城并非什么难事!”
“只要您重新入主皇宫,我们便可以一一清算这些奸党反臣!”
“皇上!一切尚未有定论!局势更远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时您更应当冷静才是!!”
“皇上!切莫被愤怒蒙蔽了心智啊!!”
“”
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邬定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宁永年,言辞更是可以算得上犀利。
激飞的碎屑撞在将军甲,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却掩盖不住他“以死进谏”的吼声。
毫无疑问,邬定这么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
不过他还是这么做了。
虽然站在上帝视角,他完全可以算得上宁永年所犯累累罪行的头号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