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子的心思,应该会这样做的吧。
李子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就不可避免的又开始猜测汤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汤尘最终听信了公子的话,那么局势便又回到了自己此前所设计好的“正轨”之上。
而如果汤尘依旧坚持放弃,那么自己还要不要再做些什么呢?
是“放过”他,什么也不做,任由他回到大觉?
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骗下去,不择手段的将汤尘拖入这潭没有希望的泥沼?
站在魏长天,甚至是整个大宁、大蜀的利益角度考虑,李子木无疑应该选择后者。
而若是出于本心的话
此时此刻,李子木想放弃了。
她不想再骗汤尘,再骗这个唯一真正关心自己、为了自己可以放弃这么多的男人。
扭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方手帕,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李、李姑娘”
“这、这帕子我昨日刚洗过,你若不嫌弃便拿去用吧”
脑海里浮现出汤尘那写满了窘迫和不知所措的样子,李子木突然笑了笑。
不过很快这抹笑容中便又多了些苦涩。
她走到桌边,将灰黑色的手帕拿在手中,一点点攥紧。
半晌之后她才将手帕搁下,转身从一个小木箱里翻找出了一些针线之类的物件。
举着银针,李子木犹豫了很久。
但最终她还是刺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了几滴殷红的鲜血。
血滴落在帕面上,旋即晕染开一小团暗红。
做完这件不明所以的事后,李子木便坐在桌边,选了一条白色的丝线,开始一针针在手帕上绣着什么。
从大体的轮廓来看,她应该是是在绣字,只不过具体内容眼下尚且不得而知。
几缕青丝微微在脸侧晃动,一针一线十分缓慢仔细。
针尖的血迹早已不见,但绣着绣着却又有几滴液体落在了手帕上。
不过这次不是血,而是
“汤公子”
“对、对不起”
“”
“魏公子,多谢你肯与我说这么多。”
凉州州衙,在沉默了近百息之后,汤尘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魏长天,轻轻说道:
“你说的没错,若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便理应竭尽所能的去争一争。”
“这样看来,我此前确实算得上一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