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空空荡荡,静得仿佛能听见回音。
虞清晚像是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穿着拖鞋的脚步怎么也无法挪动半步,努力消化着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他说,让她嫁给他?
她又想起下午刷到的热搜和照片。
那位盛家千金和他很相配,家世地位,都比她强上太多,她甚至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
他需要一个妻子,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大有人在。
何必拖累他呢。
她只会成为他以后的负担而已。
虞清晚,你只会是别人的累赘。
放过他吧。
宛如梦魇的声音在耳边混乱地响起。
结痂了的伤口忽然在这一刻抽痛起来,让她此刻像是深海中溺水的人,汲取不到一丝鲜活的空气。
她始终背对着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深陷进掌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努力让嗓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贺晟,我从来都没想过嫁给你。”
虞清晚深吸一口气,轻声又道::“我们别再纠缠下去了,可以吗?”
她的语气平静又残忍。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沉下去。
窗外橙红的斜阳一抹抹褪去,男人眼里的光也彻底黯淡下去,微微上挑的眼尾此刻低垂着,泛起一抹猩红。
从来,都没想过嫁给他啊。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当年在临西,她也是这般。
哪怕他像一只卑贱的狗,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她甚至连一个回头也不愿施舍给他。
安静半晌,看着那道柔弱而坚决的背影,男人的薄唇忽而勾起一道轻嘲的弧度。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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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晟离开之后,虞清晚一个人在楼梯上站了许久。
别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回音,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不知怎的,眼眶也忽然发疼得厉害。
夕阳的余晖将她孤身一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长,直至光线彻底消失,别墅内也重新变得漆黑冰冷。
她不想回房间,站得累了,她就慢慢蹲下来,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环住双膝,靠在一旁冰冷的墙壁上。
是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身下冷冰冰的寒意阵阵渡了过来,浑身像是被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冷入骨髓。唯有脚上厚实的棉拖鞋,在此刻给予着微薄的暖意。
脚踝处被男人握过的地方似乎还残存着某种说不清的痒意。
虞清晚的双臂将自己环得更紧,想要努力控制不再去想,可脑中男人离开时的画面依然挥之不去。
心口阵阵发涩,好像白天喝下去的那碗中药,苦味儿在此刻后知后觉地泛了起来,几乎快要将她吞没。
他说,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