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片龙鳞(十)
虽然在询问陶婷婷的时候对方态度极差,拒不配合,但到底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队员们听了,都露出不忍的神色来,正值花季的女孩子居然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令人惋惜,惟独玲珑皱眉:“死在酒店里?那岂不是给人家酒店造成麻烦吗收拾房间不费事儿啊,以后人家还做不做生意了?”
酒店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要被这样的人死在那儿?
玲珑这番言论引起队员们一阵目瞪口呆,虽然从种种迹象中表明现任队长与前任队长肖恩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但是每次看到她不将人命当回事的时候,还是会令人心里发寒。
异生物们对此倒是鼓掌赞同,吸血鬼伯爵说:“像是这样的女孩子,我连吸她的血都不愿意,她的血就像是臭男人一样肮脏腥臭。”
傀儡师也说:“如果是我,我会把她活生生制作成傀儡,让她每一天都生不如死的活着。”
最恨男人的雪女冷哼:“我看将她冻成冰块然后粉身碎骨最好,谁杀的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把她冻住,不就不把酒店的床给弄脏了吗?冰渣子什么的,扫干净就行了。”
队员们:……
他们不想再听这些危险的聊天了,能不能来点正义的!
正义的队长问他们:“另外两人呢?还没回来?”
同样被烙上魔鬼印记的还有两名队员,分别是女队员黛丝,以及男队员拉斐尔,这两人紧跟玲珑其后签订的契约,应该也就比她稍微晚一点进入所谓的生存游戏,其实也就是幻境,但玲珑已经出来大半天,这两人还是没动静。
虽然在刚进入特调局的时候,黛丝曾经对玲珑表示过质疑,但她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女人,且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战士,拉斐尔与她一样,能够被选入特遣队的,都是最优秀最顶尖的人才,无论是身手还是品行都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是能够在面对生死危机时,将后背彼此托付的战友。
但是,他们非常不适合参与魔鬼的游戏。
就像是得知陶婷婷死讯,玲珑无所谓,甚至认为给酒店带来了麻烦,异生物们鼓掌叫好,然而特遣队的队员们却感到了惋惜与遗憾,玲珑相信,即便他们确认了陶婷婷的罪行,掌握了证据,也仍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而是会将她送上法庭,接受来自法律的制裁。
她很喜欢这些灵魂纯洁又坚定的人,但这样的人进入游戏一定会为魔鬼所不喜,最重要的是,游戏里的玩家没几个好东西,甚至有些亡命之徒,而对战士们来说,他们都是需要保护的平民。
在游戏中,恶意越大的人越强,黛丝与拉斐尔无疑是非常吃亏的,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俩也去,说不定两人会直接死在游戏里。
这个所谓的生存游戏,不欢迎正直、善良、坚定的人。
一如魔鬼厌恶纯洁美好的灵魂,它只想将白纸浸满墨水,可不想让黑色的灵魂被洗白。
黛丝与拉斐尔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是坚持本心不受动摇,但会因此引来玩家与魔鬼的双重杀机,要么便是随波逐流放任自我——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是战士。
玲珑单手托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再进去呢?”
她看向自己另外那只手腕上的山羊头烙印,这玩意儿比纹身厉害多了,纹身还能洗,这个你把手剁了,它还能再长到你身上。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但玲珑有新的想法,她又回到了自己离开的那栋废弃别墅,在别墅客厅,再一次画上了召唤魔鬼的法阵,并且滴了一滴属于黛丝的血。
战士们时常面对死亡危机,异生物们的能力大多匪夷所思,有时候连尸体都无法保存,因此大家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液样本及dna,没想到被玲珑拿来用了。
她把手腕上的山羊头烙印贴在了阵眼上,黛丝的血迹在阵眼中迅速发烫,玲珑眼前一黑,耳边便传来阵阵风声,以及猫头鹰的夜啼。
皎洁的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她居然置身于一片森林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灌木大树,说来也奇怪,正常情况下的夜晚森林应该到处都是声音,可除却猫头鹰的几声夜啼,连虫鸣都没有,就好像这片森林是死的一样。
抬头看去,总觉得和月亮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薄膜。
漆黑的灌木丛中,露出一双双亮着绿光的眼,先是贪婪地看着玲珑,等到她漫不经心地看过来,这些绿眼睛瞬间抖动不已,原本还在暗中觊觎这块美味的肉,现在却是连跑都不敢跑,尾巴都夹在了两腿中间。
玲珑懒得搭理狼群,她点开手上的通讯器,试图定位黛丝的位置,按理说黛丝应该还活着才是,这个生存游戏并不是全然与现实分割的,“魔鬼”还没有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它所创造的游戏世界都以现实世界为基础,就比如说那栋别墅。既然不能将现实与游戏彻底分割,就表明通讯器所配备的图鉴可以使用,黛丝如果遇到危险,完全可以召唤异生物出来帮忙,相信游戏里的玩家再厉害,加在一起也得被“傀儡师”吊打。
果然,通讯器虽然不能隔着游戏世界联系现实里特调局的成员,但同样在游戏世界里的两个人却能够彼此联系。
黛丝听到玲珑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长官!你怎么来了?”
“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一个山洞,已经开启了位置共享,长官您怎么来了?”
玲珑说:“还不是为了你。”
黛丝在那边不好意思了一下,毕竟玲珑刚任职的时候,她还质疑过对方的决策,结果玲珑当场便换了人,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新队长穿小鞋了呢!谁知道之后人家一切如常,一开始黛丝还认为是玲珑心胸宽广,后来见识到了玲珑的手段,才知道新任队长哪里是心胸宽广,人家是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