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只猫儿也揣着手手,迎着阳光慢吞吞的眯起眼睛。
“呐,咪咪,你们知道伐,我家囡囡有了正经的活计,一个月好些银子呢!还是太子爷特设的桃花楼,寻常人都小瞧不得!”
“咪咪啊,你们不知道,自打囡囡她爹赌钱被人打死后,这街头巷尾不知道有多少人说我家囡囡嫁不出去,只能嫁个老鳏夫!
嘿!结果您猜怎么着?昨个媒婆来替城西那家胭脂铺子老板的儿子来说亲了!可惜啊,我家豆儿,那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就是不愿意嫁人……”
一声长长的叹息,却并未掺杂着多少愁绪。
毕竟,现在老太太吃的好,睡得香,姑娘还有出息,就算是嫁人……若是和自己一样所托非人呢?
猫崽儿眯着黄莹莹的眼睛,看到老太太昏昏欲睡,索性直接窜了上去,睡在老太太的腿上帮着取暖。
它不懂老太太说得种种,可是它知道,囡囡偶尔会带回来几条新鲜的小鱼儿给它们解馋。
这在它和母猫流浪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碰到的。
别说是巴掌大的鱼,就是拇指粗的,两寸长的小鱼苗儿,也只有它们闻味儿的份儿!
睡熟的猫崽儿砸吧砸吧嘴巴,似乎在回忆鱼儿的美味。
等到天更冷的时候,老鼠也不出来啦,但是老太太依旧养着二猫。
猫崽儿闲来无事,开始四处巡游。
它去了最南边的一座破败的屋子,就是它降生的那处房屋。
而那里已经住了一对儿爷孙二人,那破败的屋子被人用衣柜挡住了破窗,屋子里黑咕隆咚。
即便是猫崽儿已经在这里面巡游故地一圈,也没有被发现。
黑沉沉的屋子里,只有小孩子轻微的呼吸声和打寒颤的哆嗦声。
“爷——”
一个沧桑粗粝的声音传来:
“伢儿,爷在呢!”
“爷,俺想喝水……”
陈年的棉被早已因为寒冬的冷冽,冰冷如铁,稍一动弹,便撕裂的一小片布条儿。
“哎,爷给你倒水。”
老人摸黑倒了一杯水,却没有丁点热气,童声清脆又迷茫:
“爷,怎么不热啊,俺想喝热的,暖暖身子。”
“伢儿乖,等爷明个去,去打些柴来。”
可是,今年的天气虽不比去年严寒,可也让人无法忍受,院子里的木材都烧的差不多了。
“伢儿乖,喝了水,就睡觉,睡着了就不冷了。”
“爷,俺睡不着,有老鼠咬脚趾头。”
猫崽儿登时竖起耳朵,弓着腰背。
有老鼠?
老鼠在哪里?!
老人摸索着摸到了孩童的小脚,不由泪洒满襟:
“伢儿,你这是脚被冻坏了啊!”
又凉又肿,跟萝卜似的粗细,让人摸着别提多心疼了。
猫崽儿歪着脑袋,也不由提那孩子担心起来。
冻伤严重的话,可是要断手断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