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庶子。nnguoji”那位正抓着贾环的官兵小头领笑笑,丢了贾环在地,啐道:“没名姓的东西!走!耽误爷的时间。”那群人扬长而去,只剩贾环捂着屁股坐在地下,嘴憋了半天也没敢再哭出声来。
待囚车与一干人犯被拘锁着往那都察府衙门而去时,荣宁二府门前的那条长道上挤满了周遭看热闹的路人及邻居。有人叹息,有人嘲讽,有人同情,还有人幸灾乐祸。那巧姐儿刚被平儿带离,却见又有两人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快些让开!让我俩见上二爷和琏二奶奶一面!求求你们了!”众人往门内看去,有知道贾府内情的人小声嘀咕道:“那不是宝二爷身边的花大姑娘和琏二奶奶房里的小红姑娘吗?”只见袭人与小红一前一后直奔向宝玉与凤姐。宝玉见袭人哭成了个泪人,只得用已上了锁链的双手朝她使劲摇了摇,劝慰道:“别这样,你若是不想让我去了也不心安,就好生呆在奶奶身边,替她支应些风雨。”袭人含泪点头应道:“嗯,二爷说的奴婢记下了!二爷可一定要多多保重。”
那厢小红扶了囚车的木架,边跟着小跑边拉凤姐的手道:“奶奶,我来送你一程!我和平儿姐姐一定会好生守着小姐的!”凤姐泣不成声地说道:“若是我能早些了悟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就不用人前人后抢尽了风头。现如今,累出这一身的病,还要受这牢狱之灾。只苦了巧姐,小小年纪却要忍受离别之痛。小红,你告诉平儿,若是能有一个少是非的去处,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些,也让巧姐脱了这苦海去!”小红捂着哭红的双眼,跪拜道:“小红记下了!奶奶且放心!”府内哭声殷殷,府外铁链声声。有诗曾云:
曾经富贵温柔乡,金玉妆呈龙凤箜。
声声入耳绕梁久,曲罢人散一场空。
好一个凄凉所在!贾府此番变更,究竟从何而来?竟是预谋在先,人只道皇恩浩荡,人心昭昭。岂知天家皇命,亦有可为与不可为之事。
题外话:风霜利剑岂是人心能左右的,叹只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那等年代,只是一人的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所以才有贾雨村与冷子兴的对话中所言,“正不容邪,邪复妒正”,“成则公侯败则贼”。
第二卷水溶久久第一百三十四回追根溯源暗流涌动(2)
当今圣上自幼生活在父皇与两位皇兄的双重阴影之下,并非世人所以为的天之骄子。忠义亲王曾是上皇钦定的太子人选,其母为上皇的元配皇后,因生育时难产而亡。因思念先皇后,上皇痛定思痛之下,决意立初生幼子为太子。后来虽有了新宠淑妃及其子忠顺亲王,但上皇对当日的太子仍然是爱之甚深,亲自抚育。当今圣上之母后荣登凤位前只是一名德妃,虽同列三妃,但因并不受宠,连带其子,即后来的圣上也并不能时时绕膝上皇跟前。后虽因政局平衡所需,而择立德妃为继后,但太子的位置依然是忠义亲王。
因上皇长寿,故在位久矣。而太子从襁褓之婴坐上太子之位起,时隔三十余年仍为太子,也算是开了历史上太子在位时限最长之先河。太子身边自有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不时煸阴风,点鬼火,引那太子一时糊涂,做出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来。被上皇获悉后,震怒之下,将其太子之位废除,贬为忠义郡王,圈禁王府。那淑妃与忠顺亲王原以为,凭着淑妃固宠多年,且母子皆为上皇所喜,自以为太子非忠顺亲王莫属了。没想到,借淑妃出身较低,被老臣力挺三皇子忠贤亲王为太子,后虽有反复,但最终上皇终下旨确立了三皇子的太子之位,以平纷扰流言,稳定朝纲。
后上皇以年老体衰,太子孝贤为名,终退居幕后。命当朝四大郡王辅助新皇议政,自己且领了太后与淑太妃回到后廷颐养天年。此四王即文中的南安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还有水溶之父北静郡王。当日四王位极人臣,可谓是文武各有所长。南王和北王常领兵在外,镇守疆土。而东王与西王则是谋臣,四人相辅相承,互为犄角。且北王因身份特殊,与天家的关系自然又更上一层楼。在四王当中,以首辅大臣之位,深获圣上信任,臣工信服。
而除了四王以外,还有忠义郡王,在新皇亲政后恩旨晋封为亲王。忠顺亲王则在四王逐渐老迈,尤其是先北静郡王英年早逝后,展露头角,深得圣眷,大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与其相对应的则是上皇当政时期风光无限的四郡王,八国公,在大浪淘沙的政权更替后,渐渐远离了那政权的中心,被外放或降爵、闲职。而本文中所写的的荣宁二府,虽因祖上的功德,而有了元春晋妃的隆宠。在明眼人心中,何尝不是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皇亲贵戚,虽表面风光,实则大不如前矣。
若非后来接连发生忠义亲王谋逆,忠顺亲王通敌之举,令圣上大动肝火,龙颜震怒。圣上只得再度请出北静郡王水溶及其它三王,以水溶与南安郡王在军中的人望与威信,方才没有在危急关头闹出更大的乱子。现今因宁、荣二府被抄,牵连甚广,京中素常多有往来之人家俱闭门不出,不敢妄议。
未过几日,都察院具结上表。朝中众人,见谋弑皇嗣铁证如山,且欺软凌弱、结党营私,条条款款,数不胜数。圣上其意甚决,无人敢有异议。圣旨下,“荣国公贾赦,宁国公贾珍,行为不端,朕屡次施恩谕旨,不要乱跑门路,瞎费心思罔顾国法。伊倘感激朕成全之恩,理应尽心效力;然伊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暗藏祸心,图谋不轨,有违朕恩,甚属可恶。着都察院固封曹家财产,立即严拿重要家人。钦此。”
此时贾府虽落败,府中重要的有职男女俱被关押,但所幸其余如宝钗、李纨、探春及赵姨娘、周姨娘、贾环、贾兰等俱被放还。因家奴亦属查抄财产,固依例只余了十余个男女家奴。其余家生、外买的奴才或赏给他人,或就地官卖。因人数众多,这里面的千头万绪又岂是一言两句能道完的?只从一小婢说起,各位可还记得开篇曾提到过宝玉身边有一丫环名叫茜雪。因宝玉厌恶其奶母李嫫嫫,只一杯“枫露茶”,从宝玉身边消失。当日茜雪在宝玉房里虽并不起眼,但也与麝月、秋纹等可以近身侍候宝玉。只因平日为人较为忠厚,属寡言少语、手脚勤快之人。故虽不致引人嫌隙,但却难免流于可有可无之境。
茜雪被撵出后,心中也有不甘,但虑及自己无凭无依,又不甚合主子的心意。纵然将事端挑开了,也是于事无补之举了。想及此,她反而安心在外面叔婶家帮着操持家务。过了一两年,有一个刚死了老婆的狱吏李二上家中提亲,嫁了过去帮着相夫教子,日子过得虽艰辛倒也不苦。只是每每听说贾府中有关宝二爷的消息,她便会留神听一会子。因为在宝二爷身边服侍的那些日子,也算是茜雪过得最自在,轻松的时光了。在府里所有的奴才中,除了已逝的老太太房里,还有王夫人和刑夫人的几个大丫环外,便是宝二爷身边的丫环最有体面了。而且府里众人皆知,宝二爷对女孩子又是极好的。所以进了宝二爷房里的丫环,吃穿用度也强似平民家中的姑娘小姐。
未出荣国府前,她与后来也进了怡红院的小红极是要好。因小红是林之孝的女儿,所以府里的那些老妈妈和媳妇们还是比较照顾茜雪。后来小红也出了怡红院,去了凤姐房里。因贾芸交际甚广,三教九流无一不会。故与茜雪的男人也少不了有好些勾当。此回茜雪猛然听见小红提起贾府被抄家,且连宝二爷也被抓走后,茜雪忆及当初的宝玉,不禁嘘唏感伤了一回。李二心疼茜雪,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帮着在有司衙门四处打探一下宝玉及凤姐的下落。若是能找到,哪怕是让茜雪前去看望一回,也算是了了曾经主仆一场的缘分。
这一日,茜雪正在房里做家人的晚饭,突听院门外有人喊道:“茜雪在吗?”回头一看,正是几日不见的小红。小红着急地招手说道:“别忙了,快与我一起出去!”茜雪放下手里的碗碟,就着裙角搓了搓手上的污水,说道:“可是宝二爷有了消息?”小红点了点头,索性直接说道:“刚才芸二爷找了辆车,说是你家李二让那人带我俩前往城北头的狱神庙呢!”茜雪想了想,对小红说道:“那你等一下,我去跟我婆婆说一声就走。”说完,回头往旁边的屋门走进去,待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外衫,头发也重新梳理了一番,右手腕上挎了一布包袱。小红并不理会,只是拽着茜雪的手,急忙往院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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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水溶久久第一百三十五回狱神庙显真情真意(1)
出了院门,穿过小巷,路边上停了一辆布纬骡车。茜雪正待笑言两句,却听小红拽了她对那车把式笑道:“麻烦这位老哥了,快走吧,赶路要紧!”那人憨厚地一扬鞭子,只是笑着点点头。小红先上了车里坐好,然后搭手牵了茜雪上车坐稳。一气跑了七八里路,出了城门车内愈加颠簸,人烟愈加稀少。茜雪探出头在车帘外看了看,小声问道:“小红妹妹,就咱俩能进去吗?”小红道:“你忘了你男人是做什么的了?芸二爷说,他们有一个把兄弟就在宝二爷那间当差呢。”茜雪道:“前阵子你与我说了此事,我只是一提,没想到他还真当回事在办!我这包袱里装了些日常换洗的衣衫,虽然旧些,但洗干净了,送与二爷换换。还有两件旧时奶奶赏下的衣裙,到时一并递给琏二奶奶。这里面还有两包刚炸的油果子,也好给他们打打饥荒。”小红惊喜地笑道:“真的吗?还是茜雪你想得周到!”说着,车子早已来到一破庙门前。
外面零零散散地坐了十来个小兵,还有两个年纪稍长的老兵,见有车辆过来,装腔作势地站了起来,嘴中嚷嚷着:“这儿可不是好逛的地儿,闲散人等快让开!”小红探出头来,低声示意车子停在他们跟前。然后一撩车帘子,露出半截身子,冲那老兵嘻笑道:“这位官爷呀!辛苦啦!我和妹妹就住这附近,见几位哥哥天天寒风里站着,怪过意不去的。这不,准备了两壶好酒,给大伙儿暖暖身子!”说完,已将剩下的帘子有意掀开了,露出车厢边的两个旧瓦瓮来。
旁边那老兵眼尖,早已乐悠悠地伸了脖子,朝那老兵一挤眼,笑道:“瞧瞧!多会说话的小娘子,怪招人疼的!既然如此,那就下来陪哥几个喝上两口吧!”茜雪正想钻出来解释原由,却听小红早已颜色一变,道:“我倒是想陪,可我那个妹妹心眼实诚,这不是为了她,才大冷天地还在外面转悠嘛!”话音未落,眼泪早已花花地落了一地。这一哭,倒将旁边那几个大男人给搞懵了。一个一个上前来劝道:“大妹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呀?我们哥几个能帮你的绝不含糊!哭啥呀?快说!”
小红抹了一把泪,方才言道:“实不相瞒,车里就是我那苦命的妹子。以前在那荣国府里做丫环,受过里面一位小爷的大恩。这不虽然嫁出来几年了,但一听说那位爷遇到难事了,这不整天茶饭不思,哭丧着脸,眼看就要把身子熬坏了。我这当姐姐的,看的真心疼呀!实不想不出其它辙了,这不才厚着脸皮过来跟几位军爷讨个情面。”说着说着,眼圈又快要红了。在说话的当儿,小红早已悄悄地踢了一下茜雪的脚。茜雪虽不解为何如此,但依旧故意在车里哭哭啼啼起来。
那几位小兵早已耐不住了,走到那老兵面前,说道:“里面都是那荣国府里的几个没啥关碍的人,真有大碍的也关不到咱这里来不是?”旁边那老兵不耐烦地说道:“得!扶你那妹子下来吧!我们放你们进去倒是容易,至于见不见得着正主儿,那可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小红一听,忙接过话茬来,跳下车来对着里面的茜雪喊道:“妹妹,快下来吧!咱俩今日遇上贵人了!”说着,忙扶了茜雪下来,然后又对那车把式递了个眼色,笑道:“麻烦老哥等一下,我们快去快出来!绝不让你久等。”
茜雪携了包袱正要随小红踏进门去,却听旁边那老兵喊道:“慢着!包里是些啥?”小红忙转过身来,从茜雪手腕上抓过那包袱来,一把打开来,塞到老兵面前一晃,笑道:“我那妹子只想给那位爷送两身换洗衣衫来,也算是尽尽孝心了。”另外的小兵在后面怪笑道:“挺有情意的嘛!进去吧!快些出来,别给我们惹事儿!”小红马上点头笑道:“明白!明白!”说完,拽了茜雪,携过布包来,推开眼前的破门,快步往庙里走去。
何谓狱神庙呢?原来就是设在监狱里的一个庙堂。一般都设在正式的监狱外面,无论男女,出入狱前均要在狱神庙中祭一下狱神。茜雪悄声问道:“为何不提我男人的名号呢?提他早就进来了。”小红压了压声音,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是芸二爷嘱咐的,以后你就明白了。”茜雪也不再言语,随了小红忙继续往里走。刚一走过狱神像,便见一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并不打招呼,只是招招手,示意二人随他走。小红拉了茜雪,跟着那人又绕过一条厢道,只觉得光线愈加黑沉,而味道也愈加难闻。走到一扇门前,那人住了脚,小声对小红二人说道:“这是男监,我再敲门便要赶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