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
&esp;&esp;望舒知道那特殊的锦盒,小姐不曾打开过,可每回眼神总会往那儿飘,像是确定东西还在不在。却也不会多放眼神,只一眼确定了还在,小姐就会把视线移开。
&esp;&esp;隐约之间,望舒猜到那是易承渊的东西,眼下要她把这木雕放旁边,望舒就更确定了。
&esp;&esp;“还好今日姑爷去寒炉宴了,我们晚些回去无妨。”望舒说完,将剃好刺的鱼肉塞进崔凝嘴里。
&esp;&esp;三年一次的寒炉宴总办在初冬时节,在这个时候,各地考过解试的举人们都进了京,这时太学就会办一夜的寒炉宴,让考生们彼此认识,也可以在宴间听太学大儒们谈话。
&esp;&esp;从未参加过的杜聿今晚自然不会缺席。
&esp;&esp;听见望舒提起杜聿,崔凝的眼神放得柔了一些。
&esp;&esp;这几个月的夫妻相处,崔凝没有后悔过,也深深感谢爹娘当初替她考量的这门亲事。
&esp;&esp;虽说阿娘动不动气急败坏让她和离,可崔凝自己明白,再没有比杜聿更合适的丈夫了。
&esp;&esp;李氏确实令人头疼,可杜聿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婆母可称得上是难关,家中下人全是崔府带过去的,很多时候同在尚书府没有两样。
&esp;&esp;换作嫁给其他人,长辈又多又杂不说,平辈的妯娌、姑嫂之间也有许多弯弯绕绕,还得加上众多下人全是生面孔,这对于当时刚失去婚约的她而言,全都过于疲累了。
&esp;&esp;而杜聿,很好。
&esp;&esp;虽然冷漠又不爱说话了些,可对她终究是敬重的,那份敬重里头还有着对阿爹这个恩师的感激。
&esp;&esp;在洞房花烛夜同他第一回行房时,他似乎知道自己害怕,所以处处配合着她。
&esp;&esp;而他与易承渊相似的身形与肤色,在右掌中同一个位置的疤痕,都让她只要一恐惧,就能闭上眼欺骗自己,此刻的碰触来自心上人。
&esp;&esp;欢好之后让他抱着入眠的温暖,也让崔凝回到那几个夜里易承渊抱着自己睡下的时光,她尤其喜欢握着他右手掌心的疤痕入睡。
&esp;&esp;所以在相隔数日,听见阿娘对他的刻意冷淡颇有微词时,崔凝仔细思考,觉得自己并不排斥同他行房。
&esp;&esp;所以她放胆勾引了他。除了想让阿娘放心以外,她也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他。
&esp;&esp;结果是她尝到了甜头。
&esp;&esp;她发现只要身子让杜聿给填满,再感受他的体温入眠,失去易承渊之后那充斥胸口的空虚感就能少一些。
&esp;&esp;而床上一次次的交缠,也让她逐渐熟悉杜聿的触碰,他的喘息,他的身体,他身上的气味。
&esp;&esp;原来行了夫妻之事,两人是真能轻易成夫妻。
&esp;&esp;她渐渐不怕他冷淡,即便他不说一句话自己也能在他身边怡然自在。
&esp;&esp;慢慢地,她也能在行房时睁开眼看他的模样,他不是易承渊,可他是她丈夫,无庸置疑。
&esp;&esp;或许李氏之事解决之后,她与杜聿就能牵手一世,顺利当一辈子的夫妻。
&esp;&esp;毕竟,大嫂二嫂也是这样过来的,没道理她做不到。
&esp;&esp;正胡思乱想着,马车就已经开回了杜府,而此刻日头也正好落下,天要黑了。
&esp;&esp;一下马车,崔凝与望舒就被冻得哆嗦。
&esp;&esp;“看来今夜兴许会降初雪。”陆安摸了摸让他照顾得柔顺有光泽的鬃毛,马儿舒服地扭了一下,“我得在马厩烧炉了,免得冻着马儿。”
&esp;&esp;“那炉子可得放暖点,望舒,我们回房之后来画今日看到的冷胭脂。”
&esp;&esp;“好,这就去磨墨。”看见小姐打起精神,望舒比什么都欢喜。
&esp;&esp;可三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婆子与婢女们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