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灾年之时,农民贱卖土地才能养活自己,收成不好,也是天灾所致,乡绅世家收成也不好,却还掏出钱粮来去买他们的地,让他们能得以度过灾年,这本就是合法买卖,洪大人的一番推断,是否有些过于偏激?”
“什么瘟疫,什么流寇,什么军饷,似乎是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
洪承畴解释说,“陆大人,这也不是在下的一些推论而已。”
朱由检皱眉言说道,“这土地兼并,才是最令人头疼的难题啊。”
洪承畴,陆澄原也低着头,眉头紧锁,没有再说话了,朝堂陷入一片寂静。然而底下站着的英国公张维贤却好不容易听懂了这桩子事儿,忍不住笑说道:“这难啥,别让那些有钱人在灾年买地不就得了吗?”
旁边很快有大臣也乐谈道:“英国公啊,你咋想的,灾年不卖地,那些百姓咋能有钱粮度过灾年?”
“不得活活饿死吗?”
英国公张维贤要面子,与那人斗气道,“这还不简单吗?”
“朝廷,多搞几次赈灾。”
“这哪儿行啊?”
“赈灾多了,朝廷干别的事就没银子啦。”
这俩在后头人堆里头轻声言语,实则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怎么不行?”
张维贤一双粗眼瞪的老大,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这厮,“没银子,收税不就行了吗?”
大臣反驳道,“你咋忘了,我朝凡是个读书人就都免税的。”
“咋了,买地的都是读书人?”
“那可不是。”
那臣子翻了个白眼,又道:“以为人家是傻子?”
“就这,好多小地主,小财主还攀附着他们呢,挂个名就免税,岂不省了一大笔支出?”
“那大明朝的税,他们就这么不交了?”
“交什么,那些地挂名后,都成读书人的了,读书人免税呀?”
那臣子强调。张维贤挠挠头,冥思苦想道,“那只去收读书人的税不就好了吗?”
“那百姓的税咋办,就不收了?”
“也得收。”
“收成不好,糊口都难,交不起咋办?”
“又卖地?”
“那不和之前一样吗?”
张维贤苦想了半天,“也是,无论如何都要交税,卖地,雇农,都要交税,每个人都逃不掉。”
“干脆别交了。”
那臣子又反问,“没税收,国家拿什么来发兵饷?”
“那就按田亩收税。”
张维贤脱口而出。“好!”
寂静的朝堂上忽然响起一个振奋的声音。张维贤与身边那臣子闲聊之余,被吓了一跳。只见朱由检龙颜大悦,连忙问道:“这话谁说的?”
众人回头,目光直指英国公张维贤。张维贤心里头胆寒,随意一指,旁边那臣子便遭了殃,脸色黑如猪肝。朱由检一副爱惜人才的表情,望着这位待在角落里臣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
且听那臣子开口说道:“臣是左佥都御史,杨鹤。”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