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吱呀——南彦拉开已经生锈的铁门。衣衫凌乱的徐慧玲直接推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昨天还鲜艳崭新的红裙子,今天就变得肮脏不堪,沾染了不少垃圾和泥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徐慧玲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唇角是已干涸的血迹,松垮的脸上不止一个巴掌红印,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更是布满被掐过或是被重砸过的青紫痕迹。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对上南彦探究的目光,徐慧玲靠在沙发上破口大骂,已然忘记昨天的疼:“看什么看小畜生?!还不赶紧去拿药箱?!”
“没有。”
“死穷鬼,连这点东西都没有!”
徐慧玲随手抽出两张擦血,骂骂咧咧:“他妈的,别让老娘知道是谁把那些贱人叫来A市的,要不然我非得弄死她!”
似是想起什么,徐慧玲怒瞪向去厨房盛饭的南彦:“还有你那个小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昨天早上给了我一张黑卡,中午就报警说我抢劫,给我的密码都是错的!”
“要不是老娘我跑得快,当时就被抓了!”
南彦拿碗的手一顿,眼底骤然聚起的猩红,似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烂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他克制住冲动,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微垂的长睫,遮挡住里面翻腾汹涌的杀意。“吃饭吧。”
南彦将碗筷递给徐慧玲,然后坐在她的对面,垂下的手放在了剁骨刀的刀柄上,嗓音暗哑:“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早就习惯了少年阴沉沉的鬼样子,徐慧玲没察觉到异常,冷嘲热讽:“你现在都回顾家当少爷了,就给你妈住这种地方?!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之前要是不给我换成大别墅,我就还去你学校找那个什么江鹿茶!正好我跟她算算账!”
啪!南彦将菜换了一个地方放着,充满戾气的眸中不含半点温度,泛着刺骨的冷意:“我说,吃饭。”
“你跟谁这么说话呢?!”
徐慧玲嘴上喊着,心里却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咒骂地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块青菜。咚咚咚——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徐慧玲的气焰瞬间消了,紧张地望着门口,小声嘀咕:“不会是警察吧。”
就差一点,一点,她就吃到了菜。南彦的心底无端生起一阵烦躁。他不动声色握住了刀柄,缓缓从坐垫下抽出,阴鸷锐利的目光落在徐慧玲的身上,夹杂着几分癫狂。今天,必须要杀了她。他等不了了。南彦幽幽站起身,背在后面的右手,握着一把刚开过刃的剁骨刀。可就在他要朝徐慧玲的脑后挥下时,咣——咚!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南彦迅速收回了手。几个警察持枪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冷言开口:“都不许动!谁是徐慧玲?!”
徐慧玲还没来得及装傻充愣,站在最后的鹿茶贴心一指:“警察叔叔,就是她!”
南彦的瞳孔骤然缩紧,身后的刀刹那变得格外烫手,让他惴惴不安。她怎么会来?!“徐慧玲,有人举报你赌博和*毒,并且于昨日的上午在尚景一中门口公然抢劫一个学生的钱财,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是造谣!污蔑!血口喷人!”
徐慧玲张牙舞爪地想要挣脱,却被两个警察死死按住。“嫌疑人徐慧玲拒绝配合调查,现在开始强制执行!”
警察示意同事们直接将人带走,末了,对悠哉站在一旁拎着包的鹿茶说:“你的开锁技术太熟练了,有时间来局里备个案。”
“。。。。。。”鹿茶乖巧应了一句好。等人都走了,她看向不远处的南彦。少年背着一只手无措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眼观鼻,背脊挺得笔直,像极了幼儿园小盆友犯了错,自觉地靠墙站好。鹿茶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侧身。南彦下意识把刀又往旁边藏了藏。鹿茶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他下了农药,意味深长一笑:“两手准备?”
少年抿唇不语,眼中尽是迷惘。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明明,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也买完了管道疏通剂,可以确保徐慧玲被剁碎的骨肉不会引起堵塞。鹿茶抽走南彦手里的刀扔到一边,然后拿起纸巾帮他擦着手里因为紧张生出的细汗:“徐慧玲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她牵扯着*品,顾家要是想救她,除非把自己搭进去。而她在牢里的生活,将会痛不欲生。”
“这份礼物,你喜欢嘛?”
“为什么?”
南彦不解的看着鹿茶。他意图杀死自己的生母,可她却丝毫不介意,甚至不问缘由,主动帮他解决对方。没有嫌恶,没有害怕。好像。。。。。。只是很平常地支持他做的一个小决定。鹿茶抬起头,澄澈透亮的眼眸里倒映着南彦小小的缩影。让少年有一种错觉,这一刻,他是她的全世界。“因为你是我的吖。”
只有我可以欺负。只有我,能终结你的生命。南彦怔愣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鹿茶。过往的画面如走马观灯般,一一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她就像夏日耀眼而又炙热的阳光,强烈地闯进他的生命中,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向光明,替他散去满身的风霜。她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平等的尊重。哪怕,他卑劣肮脏。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让南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颤抖地抱住了少女,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间,像是漂泊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彼岸,可以停下歇息片刻::“谢谢你,茶茶。”
谢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或许我这一生的好运,都是用来与你相逢。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皮肤上,鹿茶的心跳慢了一拍。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一点酸涩,却又带着丝丝的,说不出来的甜。想不通,鹿茶干脆随心而走,回抱住了南彦:“那你以后还躲着我嘛?”
“你无需自卑,害怕,恐慌,我可以和你一起哒。”
“要是顾家那些人不好杀,大不了就把他们通通打包送进局子吖!”
放风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啦!南彦轻捧着少女的脸颊,褪去阴鸷的那双桃花眼,温和如春,盛载着从未拥有过的盈盈波光。他温柔地注视着轻嘟着唇的娇软少女,喉结滚动,却抑制着鲁莽,小心翼翼询问:“比起这些。”
“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