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些什么?”刘钰看着白崖铁青的脸色,板着脸厉声喝道。
“师傅……”
“你若还当本座是师傅,就莫要再做匹夫之举!”刘钰或许觉得语气太过严厉,叹了口气说道,“快意恩仇只能一时痛快!何况,凌天阁不是小门小派,你若激起两派纠纷,师傅是保不住你的,难道你想被赶出青城吗?”
“只要你练好武功,此事尚可徐徐图之。”刘钰沉声说道,“这段时间不许你乱跑,给某好好待在山上。”
“是,师傅!”白崖脸皮一抖,垂下眼皮回道。
看着白崖走出静室的背影,刘钰忽然有些不安。这个徒弟太不让人省心了,他觉得还是让宣季辛苦点,盯他一段时间,等他的情绪平静一点再说。
作为清都观的外堂执事,刘钰对凌天阁的处理方式早就心里有数。
类似这种大宗派,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三天内没有抓到凶徒,那么再给两个月也白搭。
此事本来就显得很诡异,凶徒的真实目的不明,明着看这事情其实对谁都没好处,包括武氏在内。
真想彻查此事,凌天阁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像青城前些年做得那样,派内大清洗一次。抽掉池水之后,池塘的淤泥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只是卢氏兄妹的事件,还不够资格让他们这么干,只有这些弊端积累到一定程度,凌天阁才会来这么一下。
大宗派有大宗派的难处,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就是知道经难念,也还是要忍着念。没有明确线索,武氏又不是小虾米,无法深挖内情的话,不就只能选择和稀泥了吗?
回到自己的小院,白崖心里郁结难平,看着院落中的铜人目光闪烁。
……
成都,武氏驻地的宅邸内堂。
此时,大堂门户禁闭,室内点着昏暗不明的烛光,正有三人聚于此处。
大堂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须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他身旁则垂站着一个面色紫檀的国字脸中年人,而堂下正跪着一个外表俊朗的年轻人,正是白崖以前见过一面的武振。
老者眯着双眼,抬头看着大堂的房梁,神情看似魂游天外。
“昭儿,卢家人回去了吗?”半晌之后,老者终于开口,幽幽然地问道。
“是,父亲,卢家人都回去了。”国字脸中年人恭敬地回道。
“三年……三年后,无论振儿练到何种地步,都将他从凌天阁招回来。让他加入武氏狩魔队,未得族长谕令不得从蛮域回来。”老者叹了口气,说完这话就站起身出门而去。
“是,父亲!”中年人哑着嗓子应道,而堂下的武振更是将脑袋趴到了地面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一滴滴落下,在身前形成了一大团的水渍。
见到老者已经远去,中年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狰狞,慢慢踱到武振面前。
“抬起头来!”
“啪!”国字脸中年人狠狠的一巴掌,将武振扇倒在地。
“逆子,给我说,为何要做下此等事情!”
“父亲,不是……”武振撑着爬起,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挂下一丝鲜血。
“啪!”中年人不等他说完,又是一个巴掌将他再次扇倒在地。
“再敢骗我,某就将你活活打死在此间,就当没生过你这个逆子。”
“你大爷爷若非顾虑我武氏的数百年清誉,早就将你凌迟处死。”国字脸中年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们这一房也丢掉了未来的家主之位,从嫡系变成了庶脉。”
“平时见你还算聪明懂事,为何会做下如此行径?早知如此,某当年就该把你射到墙上去。”中年人脸庞一片扭曲,额头青筋勃~起,压着声音咆哮道,“凌天阁恐怕都没想到,居然真是你做的!理由……给某一个理由!”
武振身体一僵,慢慢从地上爬起,垂着头低声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儿子五岁时的那一次重病?”
“与此何干?”中年人微微一愣,放下了扬起的手掌。
“那年儿子重病垂死,是三叔从南疆请来了一位巫姑,用命蛊之术帮儿子续了命,但那巫姑离去时,还曾留下了一则沙蛊谶语,父亲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