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姑奶奶“是,是,”那老马勺唯唯诺诺,“姑奶奶你也早点说,看看这大乌龙,您该问的都问了,我也都回答了。你让公子放心就好,我并不会胡言乱语。”
林夏咳了一声,“规矩点儿送我下去!”
想不到这老马勺是个纸老虎,他胆战心惊,急忙让马夫靠边停车,不但规规矩矩送了林夏下车,还送了一块圆溜溜的玉璧给林夏。林夏将那玉璧丢在衣袖中,急急忙忙回利必通的院子,重新戴上面具安安静静站在沈自衡背后。沈自衡扫视了一下她,“敲诈去了?”
“敲诈?夫君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林夏眨巴了一下无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沈自衡如释迦拈花一般将那玉璧拿了出来,林夏狼狈周章翻看衣袖,“你做什么啊你,你顺手牵羊,这是我的。”
“当初你说嫁给我就是一家人,你还说夫唱妇随,这个我没收了。”
沈玥儿看到这里只感觉奇怪,“夏儿姐,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你赚钱这么快呢。”
“这次,是真的敲诈。”
林夏将来情去意说了,凑近沈自衡,“那玉璧我拿着也百无一用,送夫君你了,你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那么也到了集思广益的时候了。”
看看已是红日西坠的光景。庭院内笼罩上了一层稀薄的绯红,犹如九天玄女用五色丝编制出的云霞一般,再这么下去,只怕那公子要闭门了。他们左右两边的商队都陆陆续续进入,又离开。唯独他们和旁侧几个人心急火燎,似乎,那里头的公子只和曾合作过的人交接。林夏还在着急,忽听铜锣一声。再看时,之前那红孩儿已走了出来。他扫视一圈众人,数了数人头,这才提高声音,“大爷说了,今日到此为止,诸位从何处来到哪里去,明日一早继续过来就好。”
有人啧啧,“小爷,这是怎么说啊?我们这是香蕉,不能继续放了,量也不大,就辛苦公子收购了算了。”
一个大爷长叹一声,“我这是武昌鱼,哪里能放到明天去啊,”那老者凑近小哪吒,“拜托你让公子先收购我的东西,钱多钱少无所谓,关键握着货物是不能存放太久的。”
“公子的话!你们也充耳不闻?从来只有公子发号施令,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那哪吒便成为爆炸辣椒,怒冲斗牛的他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马车上,但听吱呀一声,车辙就折断了,看到这里,林夏赞一句“真是人才辈出,海水不可斗量啊”。沈自衡面无表情,他早看出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了。众人自然不情愿离开了,大家各种恳求,甚而有人还淅淅沥沥哭了起来。小哪吒被搞得心烦意乱。此刻,沈自衡也开腔了,他音色婉转具有吸引力,阴柔中蕴藏力量感,“何必将我们拒之门外,做买卖讲究时间和效率,你家公子未免以貌取人,我等货物少,所以活该在这里等,如此这般可真是君子所为呢。”
林夏想不到沈自衡不开口的时候温润如玉,很是谦谦君子,这一开口,就放大招。这句话看似不痛不痒,但却含着三分揶揄,三分挖苦,三分讥嘲与一分调侃,那小哪吒本想对沈自衡下手,林夏急忙挺身而出保护在了他面前。“我家夫君是个残废人,你何苦和他一般见识,今日我们的确想见一见公子,我们想和他好好儿聊一下买卖。”
那小哪吒看向三人,见他们三个都佩戴了面具,又看坐在轮椅上的沈自衡气定神闲,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是病人啊。他不好计较,但却情愿送这三个到里头去被公子折腾,谁要他们刚刚在言语之间羞辱公子来着?那小哪吒勉为其难道:“我回话去,但公子见不见你们是他的意思,我可无权左右,如若还不见,你们就趁早滚蛋。”
“是是是。”
林夏皱皱眉。那小家伙快速进屋,脚下风起云涌追风鸟一般,就算是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人儿都知晓这小哪吒武艺超群绝伦。很快的那小哪吒出来了。他慢条斯理拿出个狻猊香炉,插入一根苏合香,在那缭绕的烟尘内,他回头看向诸位,“我家公子说了,你们只需要回答他两个问题,就能到里头会晤。”
“什么问题,你倒是快说啊。”
那香燃的很快,这小家伙故意煽风,众人恨不得上前去胖揍他一顿。小哪吒开腔,“这第一个问题,岭南有荔枝,一日色变、二日香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说,想要将岭南的荔枝原封不动送到岭北来,用什么办法?”
“第二个问题呢?”
林夏看向小哪吒。这鬼问题谁知道呢?岭南到岭北十万八千里,快马一鞭也需驰骋七天,怎么可能有办法将荔枝原封不动送到岭北?“这第二个问题,如何让一群人每个人花钱一文钱去卖掉一头牛!合理的赚几百两银子呢?”
林夏冷笑,这不是巧取豪夺?沈自衡却朝沈玥儿挥挥手。沈玥儿急忙凑近,却不知沈自衡给小妹说了什么,沈玥儿顿时露出恍然大悟外加“这样也可以”的表情。那小哪吒已不耐烦了。他看了一眼西边的火烧云,“那,诸位要是没能耐回答这俩问题,就是弃权了,我就要走了。”
说完作势准备离开。林夏着急,澄思渺虑。忽而她触类旁通也想明白了,她也挥了挥手,沈玥儿凑近,林夏嘀咕了一句什么。沈玥儿神色顿时变得很微妙。那小哪吒用力朝香吹了一口气,紧跟着回头,“却不是我没给机会啊,都是你们,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是你们自己一无所知不能回答问题的,那只能将你们扫地出门咯。”
“这个问题,”沈玥儿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举起来手,“我能回答。”
那小哪吒点头,“向前走,到门口高声做答。”
沈玥儿回头,林夏攥着拳头鼓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