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周丽娜家的屋里,陈设真的很简单,沙发都是三十年前的样式,家里唯一最要紧的电器就是一台二开门的冰箱,电视都还是黑白的,可以看得出来家里的窘迫。
一进屋我就被一股子中药味给呛了一下,好在我没有表现出来,随着女孩的指引,里屋的铁架子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此时正双眼无神的看着走进来的我们,还想挣扎着坐起来打招呼。
“阿姨,您别动,我们都是周丽娜的同事,过来看看您——”我终究还是心软了,帮着周丽娜圆了个谎。
其实我也是看到周丽娜的母亲病成这样,有些事情就忽然释怀了,当初我父亲摔断腿的时候,我也是明知道犯法还是去做了,我能体会那种无助和恐惧,我扣心自问,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哪怕是受良心的谴责,但是我也无法看着亲人死去,特别是明明有机会努力一把的。
我也知道这么做不道德,但是一个倒斗的讲道德,那是不是有些搞笑。
正是因为这份体谅,我坐下来和周母闲聊了几句,心中也渐渐地有心思成了型,我知道该怎么让周丽娜去实话实说,钱是一方面,我还有周丽娜最需要的,虽然治疗不了癌症,但是我又不老药的枝叶,却可以延长周母的生命。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屋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女孩气虚喘喘的跑了进来,我望过去的时候,整和女孩四目相对,女孩挺漂亮的,只是没怎么捯饬,看上去有些散漫凌乱,目光和我对上的时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小娜回来了,你同事都坐了好半天了——”周母不知道周丽娜心中的紧张和彷徨,还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来。
我都能感觉得到周丽娜的那种紧张,没等她开口,我就笑了笑:“小周,你咋才回来,我都陪阿姨聊了半天了,嘴都渴了——”
周丽娜啊了一声,才忽然醒悟过来,感觉到我话中的善意,低着头呐呐的应了一声:“我这就给你们倒水——”
周母还埋怨着一旁的那小姑娘,嘴里叨叨着说她不懂事,也不知道给客人倒水之类的,还给我说姑娘还小,都怪她云云——我依旧笑着陪着周母说着话,丝毫没有提起赵红樱的事情,但是周丽娜知道,这事情不是我不提就能过去了,我不守着周母提起,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内心的煎熬让周丽娜每一刻都水深火热的。
又说了一会,我才站了起来,朝着周母点了点头:“阿姨,我外面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多聊了,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要不留下来吃饭吧,家里也好长时间没来客人了,我这都忘了时间了——”周母虚弱的说着,一边朝着周丽娜是这样色,可惜周丽娜看见了也不敢应下来,一刻不能和我说开,她心里就始终不能落地。
我当然不会留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还一时心软留了五百块钱,说是给周母买点营养品,也没等周母再说什么,就从周家出来了。
“妈,我去送送客人——”周丽娜赶忙跟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追着我出来了,一直到了门外拐过了胡同,我才站住脚步,等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周丽娜已经跟上来了,还没等我说话,就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
我没有去理睬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周丽娜,嘴角荡起了一丝嘲弄:“你觉得跪下了就能弥补你做的事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赵姐,要打要罚都行,但是我却必须这么做,我母亲她——”周丽娜低着头,声音哽咽着,但是却说得很坚定。
没等她说完,我毫不客气的猛的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啪的一声,当时看着周丽娜的脸就肿了起来,剩下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不过周丽娜没有一丝恼怒和怨恨,只是咬着嘴唇一脸的苦涩。
“你甭给我装可怜——”哼了一声,我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可怜你母亲,但是你不值得可怜,你在多的不幸,也不是你陷害赵红樱的原因,周丽娜,既然你是为了钱,那咱们就谈钱,我给你二十万,你把孙梦阳他们家的钱退了,该说实话的说实话,剩下的事我自己处理。”
啊了一声,周丽娜惶然的抬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里豆大的泪珠字不停地往下掉,拼命的压抑着,却忍不住抽泣起来:“我知道我干的不是人干的事,我是贪了钱,才让你拿钱抽我的脸,如果我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想干这种被人唾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