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大多不喜宗门约束,也没那么在乎玉清门的声望,见盈水有所隐瞒,立刻叫嚷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家同在秘境,你们玉清门却暗中藏匿妖修,岂不是要害死所有人?”
“不是……不是这样!”盈水性子软,压根争辩不过,呼吸间泪再次从眼眶跌落。
可惜,身在秘境中,修士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几滴无痛不痒的眼泪,又算得了什么呢?
“让开!”越来越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几个脾气爆的修士直接亮出了兵器,“你若是不让开,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裴惊秋见状,默默带着海中月的女修退到了一旁。
剑拔弩张,盈水孤木难支。
玉清门的弟子们互相看了看,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那毕竟是他们敬仰了多年的大师兄。
且在秘境里,他们身为玉清门的弟子,已经与孟鸣之分不开了。
孟鸣之生,他们不一定生,孟鸣之死……他们肯定会死。
玉清门的弟子咬牙挡在孟鸣之身前,对上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眸子,内心深处不可谓不煎熬。
玉清门的弟子,何时被这样对待过?
想他们宗门,名声斐然,只要是修士,无有不尊敬者。
可现在……
现在,他们因为孟鸣之,莫名其妙地成了过街老鼠!
玉清门弟子的面上大多不显,内心深处实则已经对曾经尊敬的大师兄产生了深深的失望与怨恨。
倘若孟鸣之脸上没有生
()出蛇鳞——
“滚开!”利剑出鞘,局势一触即发。
“嗯……咳……咳咳!”昏厥的孟鸣之忽然佝偻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已经拔剑的盈水循声回头,喜悦之色在瞧见几根探出衣袖的指骨后,微微僵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去——哪里有什么白骨?
那分明就是人手。
盈水将违和感抛在脑后,权当自己看花了眼,一个箭步冲到孟鸣之面前:“大师兄!”
孟鸣之幽幽转醒,见四周围满模糊的人影,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他没意识到,那些目光并非带着善意。
他只理所当然地当着众人的焦点,暗搓搓地撩起衣袖,确认身上的皮肉已经重新长好,这才扶着盈水的手,强装潇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孟某……得了机缘。”孟鸣之习惯性地扫视周身,却见围在身侧的修士面上,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艳羡,语气微微一变,“怎么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房门紧闭的洞房:“是不是沈……沈姑娘出事了?”
孟鸣之想起前世,沈玉霏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头上还顶着狐耳,立时激动起来:“她是妖修?”
幻境中的气氛随着孟鸣之的话,诡异一凝。
裴惊秋望着这个脸上生出蛇鳞,还大言不惭污蔑旁人的修士,失笑出声:“沈姑娘如何,我不知道,但孟道友……你还是自己照照镜子吧!”
女修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面圆镜,攥于掌中,直直地对准了孟鸣之的脸。
白光一晃。
孟鸣之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继而在看清楚镜子中的倒影时,惊呼出声。
“什么——?!”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镜中半张脸生出蛇鳞的男修也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这是我?!”孟鸣之的面色迅速变白,双手麻木地抠着蛇鳞,直到抠得满手鲜血也未曾将鳞片扣下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