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辈子。”
“四辈子。”
“一万年!”
“十万年!”
“”
醪糟好好吃,吃得青豆心情好好。青豆心情好,话就很多。
她又问起初中,问功课问同学问老师。虽然知道问了也白搭,但她就是想问。
她难得坦言自己外地人的身份,称,再次适应初中新同学很负担。
虎子也不知道念不念了,他动不动就说不念书了,吓得她也想不念了。
她喜欢学习,但害怕新环境。
以往这种话,她对二哥都不说,笑笑就过去了。
顾弈倒在席子上,左右翻了十几次身,像是热得燥,也像分担了她的烦扰。
他想了想,“我妈说要给我买辆‘永久’,上次骑你,你看我活儿怎么样?可以的话,我载你上学。”一起上学会好点吧。
青豆不笑了:“骑得不怎么样。”
顾弈:“”
酒窝迅速漾开:“哈哈哈哈,好好好,骑得可好了,你骑得比我二哥还好!”
顾弈真的这么好?青豆圈上他的手臂,使劲摇,“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顾弈被她摇得晃来晃去,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青豆哈哈大笑,笑得像疯了。
笑着笑着,一切模糊,等再醒来,她在帐子里。
青豆翻了个身,手顺着席子摸索,没找到扇子,脚蹬蹬床尾,没有软东西,奇怪,她的被子呢?再一转头,一墙的奖状以一种陌生的角度撞进眼帘。
哦,她在二哥的床上。
青松在上铺,感受到下铺的动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就敢夜不归宿!”他找了她半宿,此刻鼻音齉齉,嗓子也哑了。
原来,纸条被风吹走了。
二哥以为她又离家出走,去了桥洞,去了公车站,去了学校,后来实在无法,去了虎子家。虎子前脚着家,听说在找青豆,后脚就凑热闹地迈出了家门。
幸好他带他去了顾弈家,省了番功夫。
青豆嘻嘻哈哈给二哥道了歉。
热火星子四溅的晌午,她去灶台闷了三碗米饭,他两碗她一碗,两人就着块红方腐乳饱餐一顿。
等二哥出工跑摊,青豆终于得闲准备看书,发现书在顾弈家。
于是,她跑去顾弈家拿聊斋志异。
一整条路都很熟悉。
从她所在的民房往西,越过窄窄的一条过道街,穿过筒子楼前的自行车棚,会有一栋橡皮粉新楼撞进眼帘。
三圈楼梯后,她会有点喘,但她不会歇,一般手先敲门,再在等待开门的时间里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