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这些枪声仿佛在她心上敲钟,每下都能震得她跳,但后面不过是觉得想指针走动的嘀嗒声,变得无足轻重。
战斗死亡的人数很多,她身边分出去一些人保护牧行野去了,再后面,再分出去了一些人,直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躲在后面,眼眶发红。
牧行野前边站着两个男人,再无别的人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出闹剧。
司行宴这个时候出现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在她最孤立无援
,所有希望破灭的时候出现了。
本以为凭着竹叶,她们两个人可以逃过一劫,走出大山,可是竹叶死了。
于是她就在想,唐少安还在外面,他还是克罗斯的家主,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她,然后牧行野帅气登场,可结果就是现在的惨剧,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她是一个溺水的人,司行宴就是那根拉她的绳。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越过万难走到她面前的,她只知道那天的雨越下越大,眼前被晶莹的水珠歪曲成了个诡异世界。
司行宴站在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白衬衣湿透,短发发梢滴着水滴。
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害怕涌上心头,她抱住了他的腰身,抵在他的胸口,没有出息的啜泣出了声。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山野寂静了下来,不会再有风的急啸。
身负重伤的牧行野就站在叶秋生身后,看着他们抱作一团,他苦笑起来,又倔强的非要看,越看越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他眼睛里,再落进他心里。
临走时叶秋生还是说要带着竹叶的尸体。
司行宴没什么感情的看了眼已经泛白的竹叶,「带回去干嘛?」
「我觉得我想带她回去。」
明明叶秋生可以有更好的理由,或者她可以解释下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她多的话一句没说。
司行宴追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叶秋生扭头看着竹叶越发溃烂的面孔,心中酸涩,由记起初见她时的模样,想起她总是在嘴硬心软,明明想要叶秋生的命,却不舍不得她挨饿。
「恩人吧。」她说。
回去的路途出奇的顺利,被追得有阴影的叶秋生一路上不敢熟睡,总感觉事情还没解决,可就是什么也没有。
她在飞机上阖眼假寐,司行宴也不拆穿她,半夜的时候还给她提提毯子,生怕冻着她,可是飞机上怎么会冻着人呢。
他是怕她每安全感。
叶秋生无法回想这一遭遇,她把这一遭叫做飞来横祸,每天都在和死神作斗争。
竹叶的尸体带回去做了检查。
叶秋生始终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有人在她身侧,悄无声息的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