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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澧州战事带走花侠中（第1页）

尊朱君发财了，至少全军这两年不会再饿肚子。

这一仗，有真有实，有虚有假，是一场心灵的较量，是一场智慧的博弈，事后在酒桌上吃酒划拳时，肖海问尊朱君说，当时你明明没攻下澧州城池，为何诈我城门早破？尊朱君红着脸回曰：“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反过来又问肖海，那天你在跑马楼上，你真想自杀吗？肖总管被提了顶头毛，窘得无地自容，再回曰：“当时大仇未报，谁舍得死？”兄弟俩哈哈大笑，酒兴更浓。从此，在营帐中传为佳话。

中午时分，大军再次压境澧州城，攻击甚急。“白龙”进攻了一次城门，但城门丝毫未动，一是城门实在坚固，二是伍千总守城经验颇丰，早已用麻袋装满泥土堵死了城门。当“白龙”第二次冲锋时，伍千总已有了准备，将所有的大炮一起对准“白龙”一阵狂轰，可怜的“白龙”倒了，牺牲在城下……

尊朱沐还要强攻，被尊朱君劝住：“叔父稍安勿躁，强攻损失太大，未必生效，我们只打配合，牵制敌军主力，待水军得手，内乱加剧，再一鼓作气……”

水军能否得手，全靠肖总管了。

镇守水门的是一帮护城团民勇，由牛副团练亲自带队。牛团练是赵知州的远房亲戚，有些手段，颇有心机，很忠实官府，平素做事小心翼翼，也很认真仔细，见远远开来一支船队，早已注意。登高一看，认得是粮船，误以为是来增援的，心中欢喜，细一想，感觉不对：粮船不假，后面为何跟着那么多小舢舨？引起警觉，吩咐下去，不可轻意开水闸。

“快开水闸，我们是守粮军，听贼兵攻城，特来支援。”头船抵近水门时，船头大兵高喊急叫。

“特殊时期，可有令牌？”牛团练回道。

“粮库与城唇齿相依，听得事紧，帮你守城，何要令牌？”

“知州有令，水闸不可轻开，再说，你我素不相识，更不可轻放进闸，请回吧！”

肖总管满身披挂走上船头，高呼道：“我乃粮库总管，总认识吧？守备大人离开时密令本总管，如城内有难，我必支援，如粮库有事，城内也要援，两地相互照应，你不知道？叫话的是谁？本总管好觉眼生啊！”总管狡猾，反守为攻：“如城有失，你负责？快，叫你头来回话。”

因上次肖总管大闹州衙，牛团练在场，早就认识，此见肖总管亲自领军救援，如真误大事，就是知州也难保他，只得叫人开闸。哪知头船刚进，后面的小舢舨一起挤上来，牛团练感觉不对劲，突然想起赵衙内祸害他妹子之事，引起怀疑：不是趁乱报仇来的吧？忙叫关闸。哪里拦得住，早有兵丁抢上滩头，顺河岸台阶急奔而上……

牛团练慌了手脚，大叫“不好”，急令放箭。守水闸的民勇不多，但都是由牛团练事先挑选的护城团精英，有一定战斗力。一阵疾箭飞过来，冲在前面的倒下几个，压住阵脚。

牛团练哪里知晓，听得呐喊，埋伏在水闸后方的杜大侠早已领着众弟兄厮杀过来，一边冲一边造谣：“城已破，降者免死！”

牛团练两头受敌，又听得城已破，守兵虽勇，但毕竟未受正式训练，家里还有妻室儿女，谁愿卖命，一声呐喊，四散而逃。牛团练愈慌，正想夺路而逃，正遇杜大侠，只合，被一刀砍翻……水门迅速被控制。

赵知州听报肖总管已反，水门失守，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人突然反水，必为报仇而来。他的家小还在州衙后院，要是有失，不堪设想。急令撤兵，保护州衙要紧。

伍千总毕竟是专职军人，千变万化的战场见多了，知道怎样亡羊补牢。他不同意全军回守州衙，并说出理由：水门在老城，州衙在新城，老城与新城之间横有一道老墙，只要守住老墙，新城足可坚持大军回救，如放弃新城城门，将两头受敌，澧州危也。赵知州已是七神无主，只得依他。

伍千总将守城任务交给心腹头目，反复交待不可大意，如失手，军法不容，然后带领大部军马奔往老墙。

赵知州把护城团交给伍千总指挥，自己带上若干亲兵急急回衙。看见大街到处是火，百姓四处躲避逃窜，愈发心慌。

到了州衙，来不急布防，径直奔向后院，却没见到大公子，问夫人不知，说昨晚一夜未归，再问跛腿二公子，二公子支支吾吾不作答。逼急了，告知说，可能去了春香闺。

赵知州心里一沉，更急：这杂毛，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有心思去逛窑子，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孽障，真是前世冤孽。春香闺在老城那边，老城已失，要是被肖千总逮住，性命休也！这如何是好？

他定了定神，心一横，交待衙役勤杂等好生守好州衙，亲自带上亲兵及巡捕奔向老墙。

老墙的战事很激烈，双方争夺老门搅作一团。伍千总亲擂战鼓，一群亲兵横刀督战，退者立斩！

因救子心切，使赵知州一时失去了理智，他叫来一群团勇，逼着他们强势往外冲。并高叫：“斩一贼兵，赏银十两！取肖千总人头者，黄金十两！”愚民本贫穷，想发财想疯了，一声吆喝，奋不顾身的冲出老门。

伍千总的部署是只守不攻，把敌军拦在老墙外待大军回援，这一冲，自乱了阵脚，没几个回合，不但没冲出去，反让敌方拥进了老门。幸喜伍千总骁勇善战，指挥得力，调上预备队才堵住老门。

伍千总很烦这位知州大人了，要不是刚才调度有方，老墙早已失守。他来到赵知州面前，正色问道：“本官用武，大人使文，早已分工，何故乱我号令乱冲锋？如老墙守不住，你我性命就在旦夕……”

争夺老门一局，吓得赵知州浑身软下来，清醒多了，意识到自己太鲁莽，有失理智。果真老墙丢失，谁保州衙？州衙失守，谁保家小？刚刚为一己私心，险丢一家性命。但儿子又不得不救，思来想去，也顾不得颜面了，只得向伍千总实话实说。

伍千总听后，恍然大悟，埋怨赵知州说道：“大人差也，应该早与下官商量，胡乱冲突，新城危也！城破岂有完卵？”沉思一番，给赵知州出了个主意。

赵知州这时彻底清醒过来，放下身价毕恭毕敬地给伍千总作了个揖，暖暖地说道：“本州一时糊涂，还望海涵。”接着吩咐下去，令捕头挑几个功夫好，又精明的捕快，换上百姓衣服，绕水路潜入老城，务必找回大公子，不可张扬，悄悄带回来。

殊不知，这庸官哪能预料，不找则可，这一找，阴差阳错，反要了儿子性命。

事有凑巧，这群捕快中，有个叫山豹的小头目，一次在妓院与赵衙内为争抢头牌，让衙内当众抽了两耳光，一直耿耿于怀，恰好他又是杜大侠的徒弟，早有报复之心。刚潜进老城，正遇杜大侠与杜盐贩兄弟四处搜捕。兄弟俩刚刚收到消息说，昨天傍晚，有人在老城见过赵衙内，于是从老墙战场退下来，带帮徒儿寻找仇人。

也许赵衙内命该绝，如果他师徒不在此邂逅相遇，得不到准确藏身地，尚有一线生机，天要灭大恶，挡也挡不住。

杜大侠一眼瞥见了徒儿，正要上前招呼，徒儿使了个眼色，师傅是江湖之人，何等精明，已会意：平素徒儿穿的是公干官服，今扮百姓，定有原因，于是悄悄跟上。徒儿放慢脚步，掉在众人后面，背着手做了个跟上的动作，杜大侠更有底，隐蔽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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