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鹏飞摇摇头,他又没开这么一家,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知道些别的。
“小曼,你别看他现在日进斗金,开这种场所可有他受的。
法租界里的还好些,把法租界的巡捕总局里面的总华探长搞定了,他还能赚几年钱。
像开在其他地方的舞厅,基本上都已经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了。”
“哦,是吗?看来小兄弟有见解啊!”
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恰巧路过,听到他的话便刻意的问了一句。
袁鹏飞站起身来,看着来人问道:“怎么称呼?”
“我姓廖,叫我老廖就好。”老头子笑呵呵的说道。
袁鹏飞嘴角微弯:“我姓袁,叫我老袁就好。”
老廖挥挥手打发走了服务员,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对面的卡座上,“老袁,也算一个称呼,不知道我能不能听听你的见解。”
这笃定的语气,袁鹏飞听了就不爽。反问道:“情报是能卖上价钱的,我的分析也是值钱的,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凭什么跟你说。”
老廖显然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回答,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袁鹏飞,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我的人情也很值钱,如果你的分析真的值钱的话,我可以拿一个人情来与你互换。”
他就是法租界的总华捕,法租界里华捕占了一半,都听他的号令。法国人管的事不多,所以他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法租界的土皇帝。
没有几个人不卖他面子。
袁鹏飞是真不知道他这号人物,不过看他也是在这卡座里消费的人,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小曼,老廖,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袁鹏飞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悠然自得的说:
“众所周知,舞厅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可能混进来。
像那边吧台上坐的那些人,有文人白领职工小商人,可同时也有地痞流氓小瘪三。
往常,最多喝醉酒争风吃醋拳脚相加打个架,舞厅老板手下镇场子的人就能把他们拿下。”
听到这里,老廖插了一句嘴:“你说的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不然可不值得一个人情。”
袁鹏飞瞥了一眼,也没在意他,继续说:“可现在时代不同了,日本人来了。他们也喜欢来这样的场所玩儿了,可这舞厅里鱼龙混杂,谁知道会不会有刺杀特工呢!”
庄小曼一激灵,小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胳膊,他们不就是来舞厅的特工吗?
袁鹏飞拍了拍她的小手,感觉自说自话贼刺激。他就摆明了说,谁知道他是军统的特工?
他们是来玩的,自然没那么多担忧。
袁鹏飞冲着若有所思的老廖说:“我看呐,这舞厅迟早要变成血雨腥风的场所,想听枪响来舞厅就来对了,那肯定很热闹。
这仙乐斯还能安稳一段时间,毕竟日本人不会来这里玩,特工也不会来这里放枪耍着玩儿。
不过,以后嘛,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有些悲观的话是不必明说的,等日本人跟美利坚开战以后,这租界也就会落到日本人手上,情形自然和外面的一样了。
老廖是个聪明人,他也想到了,“有事可以来总捕局找我。”
说罢,他便径直起身离开了,连玩下去的心思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