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衔的小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是学过迷蜂毒的,她还曾经说过这毒很可怕。
因为别的毒都是渗入内脏或者血液,迷蜂毒却是进入神经,但中毒者往往不是因此而死,大部分都是活生生疼死的。
齐薇衔胖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她想象不到谷主师兄那时有多么难熬,除了要忍受迷蜂毒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
还要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被废的心理上的痛苦。
她低下头,嘴巴一扁,突然有些想哭。
竹屋内女人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等我第一天回去的时候,伯彧已经昏死过去了,我用蝴蝶叫来了齐老头,我们俩花了将近半个月才把伯彧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他的小腿彻底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之后他就不愿再出谷行医了,没过多久他便继承了谷主的位置。()”
齐薇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山贼头子呢??()?[()”
“死了!”女人冷冷地说道,“我和齐老头把山贼窝掀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很后悔,若不是我莽撞惹了仇家、若不是我贪财好色在花船上待了一晚,伯彧也不会变成残废,他虽说不怪我,但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从那以后,我便觉得自己不配再享受热闹,所以伯彧他们来的时候,我很怕他们看到你,因为我会心虚,会觉得对不起伯彧。”
齐薇衔这才明白为什么让她躲起来,说到底都是神秘师叔的自我惩罚。
她眨了眨眼,问道:“谷主师兄的腿真的、好不起来了吗?”
女人沉默片刻:“其实还有恢复的可能。”
齐薇衔乌溜溜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我和齐老头耗费两年,找到了一个可以医好伯彧的古药方,但那药方残缺不全,唯一能看出来的药材又很特殊,”女人又叹了口气,“所以我躲在后山这么多年,一则是对伯彧有愧,一则是想将那味药材养活,反正伯彧的腿不好起来,我是不会离开后山的!”
齐薇衔本来坐在地上,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她咕噜一下站起了身,然后拍着小胸膛道:“谷主师兄的腿,我也要帮忙!”
她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早就想让谷主师兄的腿、好起来了,每次年前出谷置办年货,只有谷主师兄一个人、留在谷里,感觉他好寂寞,所以我想治好谷主师兄的腿,带他一起出去玩!”
竹屋里的女人好半天才通过窗户的缝隙将手伸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有些感慨地说道:“好一狗,伯彧没白疼你。”
“师叔,你就不能说好孩子吗?为什么要说好一狗……”齐薇衔不满地说道。
女人忍俊不禁,只觉得往事带来的沉痛都消散了不少。
齐薇衔踮着脚,双手扒在窗沿上,好奇地问道:“师叔,能不能把古药方借我看看啊?”
女人笑道:“古药方在齐老头手里,你去和他借着看。”
齐薇衔为难地挠了挠脸颊:“可是我要怎么和师父说呀?我还没告诉他,我偷偷来看你的事情呢!”
女人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就不关我的事喽。”
她说完之后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小一狗你再不回去,可要惹齐老头生气了。”
齐薇衔一拍小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后山待了多久。
她和神秘师叔道了别之后便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
齐薇衔出了后
()山,一溜烟地跑回了住处。
齐拓柏正坐在凉亭里看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连看都没看就问道:“一狗,又去哪里疯玩了?”
齐薇衔嘿嘿笑了一声:“随便逛逛。”
她边说边去东屋抱了个小板凳出来。
齐薇衔把小板凳放在老头的身后,紧接着她动作利索地站了上去,然后十分殷勤地用小胖手给老头捏肩膀。
齐拓柏看书的动作顿了顿,脑袋里冒出一串想法,比如这小崽子是不是又闯祸了?再比如小崽子是不是有事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