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念云粉嫩的脸上起了两团红晕,狠狠地盯了曹青媛一眼,她就是看不惯这臭丫头,仗着会几分功夫,便整天特立独行,目中无人的样子怎么看都烦人。
曹青媛悠哉地捻着碟子里的瓜子儿,嗑得那叫一个嘎嘣脆,硬是把瓜子吃出了花生味。
她瞥着邱念云恼怒的样子,乐呵呵地说:“沈翰林自然是好的,可天下又不止他一个好男儿,别说这话本子里英武非凡、冲锋陷阵护了万家百姓的谢将军,就是随意在军中走一走,也能遇到大把的好男儿,怎见得就比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翰林?”
“武人粗鲁,怎比得沈翰林文采风流。”
邱念云不屑,“伱没见过世面,就别乱比。”
曹青媛闻言,把手中瓜子儿往碟中一扔,“你说谁粗鲁呢?”
曹青媛家可是一家子的武人。
“谁应了我就说谁。”邱念云也不甘示弱,沈淮可是她向往已久的良人标版,怎么可以被这个野丫头诋毁?
半屋子闺秀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地散落在侧不敢妄动,这可是淮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两家小姐在斗气,谁不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送上去就是炮灰。
苏芽早就悄悄地退到了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她人微言轻,不小心被拿着话本做了导火索,此刻恨不得当场消失,自然更不想做炮灰。
听个故事还能吵起来,有意思。
她知道昨日有个不长眼的妇人去找邱夫人了,想要把邱念宇与曹青蛾的哥哥说合到一起去。
本来两家都是正二品,曹家还是有爵位的勋贵,倒也匹配。
可是邱念云年前去了一趟京城,回来后就对京城的繁华高贵念念不忘,对沈翰林的爱慕之心也愈发高涨,她心里存了一点小念想,平时藏着掖着的,依旧难免会流露出来些迹象。
漕督邱奈成今年不过四十八岁,又在漕运这个有前程的职位上,只要不犯大错,往前再进就是顺理成章,过去不乏有直接进到内阁去的前任。
女子未嫁时最是倚仗父亲的影响力,这么一想,邱念云更是前程似锦,若真配给曹开河的儿子,确实是有点儿亏。
所以邱念云这是在借题发挥呢!
要说这两位小姐也是在淮安城里顶了天的高贵,拔尖拔习惯了,吵个架都吵得如此直白没顾忌,苏芽也是颇觉开了眼。
只见曹青媛眼珠子一转,不怒反笑:“邱念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都十七了吧?”
邱念云警惕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也不是什么不能直说的事儿,”曹青媛笑吟吟地,“我就是替你着急,都这年纪了……”
“哎呀,“她仿佛突然发现自己失言,学着闺秀们的样子,娇柔地拿手轻轻捂了一下嘴。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进了趟京城,是不是已经有想说的亲事了?还是铁了心地想等你的沈翰林?你这样痴心,恨不得把天下的男子都贬低了给他垫在脚底,可是就算你还等得起,却也不知道人家领不领你的情呀?”
苏芽站在一旁好无奈。
你们吵架就吵架,能不能别拿年龄说事儿?
照曹青媛这意思,苏芽今年十八岁,岂不是老姑娘了?
这帮吃饱了撑着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