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那些官差……?”苏芽试探地问。
“那些你都别管,以后我不在周宅,便在这里教伱武艺,”孙婆将手往供桌上一指,道:“若能来,便是金果在左,银果在右,若有变故,便反之,明白了吗?”
供桌上放置贡品的高座银盘,底座上有一溜的花纹,细小繁复,有一半饰以金果,一半饰以银果,不仔细看却是很容易忽视掉。
“明白了。”苏芽老老实实地道,又问:“那我要是临时找你呢?该去哪里?”
“还是这里,”孙婆在城隍的塑像上指了一下,“若有急事,将披风左侧拉出来。”
苏芽做事历来认真,便走过去将塑像身后的大红披风拉了一下,问:“这样?”
孙婆刚点头,突然有击掌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夜里分外刺耳。
“妙啊!这等缜密的巧思,我学到了。”
黝黑的门外,有道香色的人影缓步而来,一路漫不经心地拍着手掌,渐渐走进灯火的光影之中。
却不是沈淮又是谁?
他含笑对着孙婆说:“你这刁奴,不告而别就罢了,还跑到这城隍庙里冒犯神灵,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苏芽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都没待她问话的,孙婆已经和随着沈淮来的高峻缠斗在一起。
苏芽脚步往前一踏,刚要加入战局,沈淮在一侧冷冷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妄动。”
“你不动,我或许还可以当你是受她引诱,”他道:“你要是敢动,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苏芽扬眉道:“什么情面,你威胁我?”
沈淮冷笑了一声,“胆子挺肥……”
说话间,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高峻武力惊人,一掌将孙婆劈得摔到城隍座下,勉强扯着那条红披风站稳。
苏芽惊叫一声,扑过去拦在孙婆身前,紧张道:“婆婆,你可还好?”
“周淮,我自问并不曾招惹你,你却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孙婆擦一把嘴边溢出的血线,锋利的声音愈发如金属相击,“我虽在周宅寄身,却并未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损害,何必要弄個敌我?”
“哦?不是敌我,难道是主仆?”沈淮凉薄地笑笑,问道:“你是孙婆吗?真正的孙婆呢?”
“……我是迫不得己,”孙婆沉默一瞬,道:“事过境迁,何况以你当下的处境,又何必树敌?”
“那不用你管,你若配做我的敌人,今晚就先逃出去。”
沈淮一拂袖,朝着高峻道:“给我抓起来,抓不住就杀了。”
“可……是!”高峻吞下嘴里的话,直扑孙婆和苏芽。
孙婆却在后面猛推了苏芽一把:“跑!”
然后手一扬,一抹浓雾就洒了出去。
沈淮和高峻猝不及防,身形急退。
苏芽毫不犹豫,借着那把浓雾,和孙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奔东西。